駭人的巨蟒躺在門縫中央,浴血的少女擦拭著手中利刃,滂沱的大雨將血水糊開,穿堂的風(fēng)直接沖向了回廊,廊前那整整齊齊掛著的七具尸體隨著風(fēng)晃蕩。
也不知道是誰的尸體觸碰到了風(fēng)鈴,叮當(dāng)叮當(dāng)……
歐家兄弟瞠目結(jié)舌的站在門口,明明深秋初冬的雨水像是冰一般寒涼。
可他們卻是覺得全身都在熱血沸騰,可能今日天上落下來的不是雨水而是酒釀。
“沒事,一條長蟲。阿晃進來驗看尸體?!?/p>
周昭說著,將擦干凈的匕首收了回去,她撿起了自己落在地上的雨傘撐了起來,同阿晃一起進入了院中。
那軍爺沒有撒謊,七具尸體整整齊齊的掛在廊下,看上去莫名讓人頭皮發(fā)麻。
劉晃見狀,輕輕一躍,取下了最中間那位女子的尸體。
這是一個格外美貌的女子,她生得一頭烏黑又蓬松的頭發(fā),即便是死狀可怖,也能讓人瞧出來她生前是一位絕世美人。
“死者嘴唇青紫,在面部頸部都有明顯的瘀血。死者舌頭沒有外吐……”
劉晃將人平鋪在了地面上,開始初步的尸檢,他說著,捏住了死者的下巴,看向了她的嘴,“舌尖有傷,口中有血,應(yīng)該是自己咬破了自己舌頭造成的。
死者的兩只手臂上都有明顯的抵御性傷痕,脖頸處的勒痕很深,勒痕旁邊還有指甲抓撓的痕跡。
我觀她的指甲縫隙之中,的確是有些碎皮屑。
這人應(yīng)該是被人勒死之后,再假意掛上去的?!?/p>
周昭沒有打斷劉晃的思路,阿晃的判斷同她基本一致,這姑娘顯然是被殺害的,而不是zisha。
劉晃說著,又將這具尸體右側(cè)的尸體搬了下來,“這是一個小姑娘,約莫十二三歲。她的臉色慘白,舌頭吐出,脖頸間的勒痕較為淺淡,面有紫紺。
她的身上沒有抵御性傷痕,而且勒痕并不呈現(xiàn)環(huán)形……阿昭,這個死者很有可能不是他殺,而是zisha?!?/p>
周昭蹙了蹙眉頭,看向了那小姑娘腳下倒在地上的凳子,一共七具尸體,竟是還有zisha與他殺之分。
周昭正想著,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有些輕浮的聲音,“小周大人,屬下認得這七個人,大人可需要屬下……”
周昭扭過頭去,正對上了歐見深帶著痞氣的眼睛。
“當(dāng)然,不然我在聽到白香樓的時候,為何要叫你們兄弟二人出來?莫不是你以為,我需要你們二人做打手催債?”
歐見深聽著,神色微微有些扭曲。
“這個坊中,基本上都是白香樓這種花娘住的小院。不是那種青樓,有好多美人一塊兒花錢酒地。這地方幾乎是一院一人,是以有不少姑娘,都是外室。
這里叫做樓、院的那都是從前出過花魁娘子的。白香樓的老鴇姓白,養(yǎng)的女兒也都姓白。白九娘當(dāng)年名動長安,就是那個時候,掛上了百香樓這塊匾額。
白九娘失蹤之后,白老鴇又弄出來了白十娘,十一娘同十二娘,都不溫不火的沒有成氣候。如今的白十三娘,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不過白十三娘并不接待客人,聽聞她有人養(yǎng)著,但究竟是誰,那我們便不清楚了,附近也沒有人見過?!?/p>
歐見深說著,走到了尸體面前,開始從左到右一一辨認,“這男子名叫大山,是白香樓的打手,他旁邊的那個是小山,也是大山的親弟弟。第三位便是我先前說的白老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