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你怎么也被抓到了這里來了!完了,他們連你都能打暈,那我們豈不是完了!”
陳季元說著,抓住了木柵欄,看著周昭一臉的惶恐。
周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她猜得沒有錯,這里的確是地牢,因為臨湖的緣故,地牢里格外的潮shi。
她是單獨一個牢房,而陳季元的那一間里躺著一個生得十分俊美的儒生。
他生得一雙狐貍眼,眼中顧盼生輝,即便是在這種大牢之中,也不影響他的狂放與桀驁,他的虎口上有繭,顯然就是前兩日失蹤的那個會舞劍的美貌狂生。
“你來的時候,也是被人打暈了后脖頸??汕埔娮ツ愕娜?,是什么人,有幾個?”
那狂生對上了周昭的眼睛,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慌亂,是那般的鎮(zhèn)靜,他眸光一動,沖著周昭說道,“你也是廷尉寺官員?傳聞中的那位女官周昭?你是來救這個沒斷奶的傻子的?”
周昭無語地瞥了一眼陳季元,“你是怎么進的廷尉寺?”
看看人家不光是生了臉,還生了腦子!
陳季元眨了眨眼睛,“昭姐我沒有同你說過么?我從前老跟著那群老丈同阿婆們一起來廷尉聽案,其中有一個老丈舉薦了我,讓我進去聽到更多,再同他們說。
當然我一直都想進廷尉寺,為此學了許多?!?/p>
周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那她去天英城拼的命又算什么?
那狂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他推開了陳季元,貼在了兩個牢房中間的木柵欄邊,“喂,你有什么打算?我叫孫枳,練過一些劍,不過都是花架子,也就只能對付尋常人。
我走在路上被人打暈了,再睜開眼睛就在這里了,說來慚愧,我連人都沒有看清楚。
我是昨日里來這里的,我來之前,你待的那間牢房,還住著一個人,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她說她叫林三娘,是被拍花子拐來的,她來了有幾日了,上頭想要他們接客,她不從,便被打了,昨晚燒了一夜,今日一早就沒氣了。
等待我們的,怕是也是這樣的結局。你若是有辦法,就趕緊想辦法吧。
我覺得今天晚上,怕是就要輪到我了?!?/p>
孫枳說著,咬牙切齒的。
“我只當生得好看的姑娘有危險,沒有想到,生得好看的兒郎也有危險?!?/p>
周昭給了那孫枳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算是明白李憂之為何要問多寶閣掌柜的,哪里有青樓楚館了,他真正想問的,應該就是這個地方。
這里的美人,有兩種。
一種同城中的青樓楚館無異,是拐或者買來的,這種應該占了大多數(shù)。
另外一種,則是像他們這樣的,被“客人”看中的“獵物”,老練的獵人帶著多金的客人,一起在眾目睽睽之下狩獵,那紅色的蠱蟲既是遮擋的把戲,又是為客人灑下的金花。
高高在上的世家貴女,廷尉寺的美貌小吏,名動長安的花魁娘子……只要客人歡喜,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借著濃霧進行隱秘又刺激的犯罪。
周昭想,這大概就是為何,去抓她的有兩個人。
其中那個被她認為是累贅的人,就是看中了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