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這你都記得?我出嫁之時,你才多大一點(diǎn)兒?”
“阿姐,你莫不是要我憂心忡忡的出嫁?”
周暄沉默了片刻,“家中確實發(fā)生了些事……”
見周昭同周晚同時神色一緊,周暄又忙擺了擺手,“你們別擔(dān)心?!?/p>
她說著,目光銳利地看了跟進(jìn)來的婢女一眼,又掃了掃在一旁忙活的初一,直到這院中只剩下了姐妹三人,周暄方才大步流星地朝著周昭的屋中走去。
她有些艱難地七彎八拐的,一會兒踢到了一個骷髏頭,一會兒又不小心撞到了一把大砍刀,發(fā)出了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音。
待到了周昭的桌案前,方才面有菜色的坐了下來。
“得虧我最近清減了,不然你這縫兒,我還擠不下?!?/p>
周暄難得說笑一回,可周昭同周晚都沒有笑,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周暄無奈,“我說便是了,之前也不是不想同你們說,實在是事關(guān)女子清譽(yù),我也不好隨便往外說?!?/p>
“年前的時候,我婆母接了她娘家侄女鮑春荌,也就是你們姐夫的嫡親表妹來長安,想要給她說上一門親事?!?/p>
聽到表妹二字,周昭立即心中一突,想起了周暄嫁人多年未有生育一事來。
見周昭同周晚同時變臉,周暄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二人的頭,“正如你們想的那樣,明面上是說親,實際上是想要你們姐夫娶了那鮑春荌做如夫人。
不過你們阿姐是誰?我連阿奶的桌子都敢掀,能受得了這等鳥氣?這家中便鬧將了起來!”
周晚騰地一下站了起身,“姐夫敢負(fù)你!”
周暄沉默了良久,方才輕嘆了一聲,“他沒有。當(dāng)年他迎娶我之時,曾經(jīng)對我許下諾言,一生只得我一人,如今他也好好的守著承諾,并沒有要迎春荌進(jìn)門。
你姐夫他沒有什么大本事,就是勝在耳根子軟脾氣好。我性子過于強(qiáng)硬,去了誰家都要打得天翻地覆,也就是他這么多年,一直順著我。我們成親這么多年,連臉都沒有紅過?!?/p>
周暄說著,神色有些落寞。
“因為我們夫妻二人都反對,后來婆母便沒有再提這事了,還托我?guī)王U春荌相看人家。就這般平安無事的到了六月初,我記得那日是六月初三,傍晚的時候,東水有人放河燈。”
“你姐夫便安排了鮑春荌與他的同僚相看,那日不知怎地,人山人海的,等回過神來,我同你姐夫走散了,身邊只剩下鮑春荌。她拿出了一根玉簪,說是她長姐鮑春芳的?!?/p>
“那根玉簪,我也有一只,是你姐夫第一次說心悅我之時,贈與我的,同鮑春荌手中的一模一樣。”
周晚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是拍案而起,“好不要臉的人!她是不是說姐夫曾經(jīng)心悅她阿姐!這種伎倆我聽過八百回了!”
周暄苦笑出聲,“我其實知曉鮑春芳,你姐夫同我說過。她比你姐夫大三歲,尚未長成之時,便夭折了。你姐夫情竇初開之時,的確是心悅過她?!?/p>
周暄說著,搖了搖頭,“這我其實并不在意,畢竟我從前也有過心悅之人?!?/p>
這下輪到周昭同周晚張大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