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存在這個人,就一定找得到。”
周昭看向閔藏枝的眼神格外地堅定,“白十三娘已經(jīng)幫我們到這個地步了,廷尉寺的臉面可別被她打腫了?!?/p>
思及此前閔藏枝的話,周昭又開了口。
“兇手能將尸體交給白老鴇一行人處理,自然可以要求他們處死白十三娘,將那藍色帕子給交上去。
一杯毒酒,一條人命便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十三娘以自身做局,甚至讓年年冒充幕后之人的兒子,將他陷入危險境地。你莫要忘記了,倘若年年是陳季元的兒子,亦或者是貴人的兒子,他本無生命危險。
我雖然沒有做過母親,但是知曉于母親而言,孩子的性命有多重要?!?/p>
周昭說到這里時,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刺痛。
這世上,其實也不是所有的父母親,都會如此。
她抿了抿唇,突然感覺后背心一暖,蘇長纓的大手不知道何時,貼在了她的身后,在她的心口背面。
周昭深吸了一口氣,“她耗盡心力,硬是要將她同幕后之人扯上令人難堪的關(guān)系,我認為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她在釣魚,釣一條那人身邊的大魚。
你看,她不是釣到了么?
一個憤怒的在現(xiàn)場留下了自己的腳印的兇手,她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傲慢且自負的女人。
什么人會在乎白十三娘同那碧玉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關(guān)系,會在乎她生下了一個他的孩子,還私藏了他的帕子?”
周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但是她覺得自己對于兇手與義父有不可言說的感情,并非是無的放矢。
甚至她認為,這未嘗不是那位擅長玩弄人心,操控記憶的義父對于手下女子的一種控制手段。
令人作嘔。
隨隨便便去篡改和摧毀無辜之人的人生的垃圾,就應(yīng)該千刀萬剮,死后在地獄中放進油鍋里炸成松鼠鱖魚。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周昭從閔藏枝那里出來的時候,途徑左院。
歐見深正抱著孩子在廷尉寺的廊前走來走去,他斜著一張嘴,看上去還是那副痞里痞氣的樣子,一邊對著孩子“哦哦哦”的逗弄,一邊焦急地催促,“阿樂,你行不行?。【褪侵簏c米糊!
沒見孩子都餓了,你再不快點,那你就給他當乳娘好了!”
那個叫做史樂的少年沾了一臉黑灰,手忙腳亂的對著爐子呼呼吹,“你行你怎么不來?我是來廷尉寺辦案的,又不是來帶孩子的,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給小周大人端茶倒水!”
他一個貴族公子哥兒,哪里會這個。
歐見深鄙視地“切”了一聲,“傻了吧,小子!難怪你被人從右院給趕出來了!哥哥這是在教你呢,你小子學(xué)著點。你現(xiàn)在帶好了這孩子,日后不就可以給小周大人帶孩子了!
端茶送水算什么?”
史樂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激動得猛的用力一吹,那小爐子里的火騰的一下沖了起來,少年大叫站了起身,“??!我的糊糊!”
周昭朝向左院的腳尖硬生生的轉(zhuǎn)了一個方向。
她突然理解了那日常左平進左院時那一言難盡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