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看著風塵仆仆的母親徐氏,不由得手心一酸。
她不動聲色的將那竹簡包得更嚴實了些,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母親已經(jīng)遭受過一次喪子之痛,她如何忍心叫她再瞧見浸有兄長血跡的遺物,再叫她痛上一回。
又如何忍心告訴她,若那憑空出現(xiàn)的祭文是真的,那么一個月之后她就會死在天英城。
母親要再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你們何時回的長安?事情可還順利?”
徐氏卻是沒有回答這些問題,只死死地盯著周昭的脖頸瞧,“你受傷了?常左平對你用了刑?怎么會被當作兇手抓起來?”
周昭一愣,她倒是忘記這一茬了。
她訕訕地笑了笑,隨即又抬起下巴來,自信滿滿地說道,“這長安城里,除了我自己,哪個又能傷得了我?”
“那死者被人刺了喉,我比劃著思量兇手刺入的角度,一時之間忘了形?!?/p>
“不過在廷尉寺中錄一份供詞罷了,哪里就有北軍說的那般邪乎?阿娘瞧我這不是好手好腳的出來了?!?/p>
徐氏狐疑的看了周昭一眼,復又想起了她平日里想案情之時瘋魔的模樣,終于是信了她。
她伸出手來,心疼地摸了摸周昭的發(fā)頂。
“我們剛到府門前,遇見了前來遞消息的北軍小將祝黎,阿娘便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過來了?!?/p>
周昭心頭微暖,將母親徐氏扶上了馬車,自己也跟著一躍而上。
“你二姐姐也要跟著來,我沒準她?!?/p>
徐氏說著,有些慚愧地看了周昭一眼。
“你阿爹的話,你也莫要怪他,他還沒有想好要怎么來見這些故人?!?/p>
“他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