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陪溫華去湖南參加一個宴會。
這幾年經(jīng)濟不景氣,能賺錢的自然是非常能賺錢,不能賺錢的做啥都賠,再加上醫(yī)療內(nèi)部改革,醫(yī)院倒閉了不知道多少所,現(xiàn)在年輕人想法不一樣了,因為經(jīng)濟不好和育兒壓力大,不想生孩子,婦幼保健院都少了很多人,更別說小地方的醫(yī)院了。
溫華的投資相當(dāng)廣泛,他資金雄厚,沒幾個人敢跟他比誰錢多,這場宴會目的也很明確,大部分人都指望著能夠用自己的叁寸不爛之舌說動溫華投資緩解壓力。
“那這不就是個狼窩嗎?”方晚形容得非常準確。
雨絲綿綿,她穿了一件白色旗袍,頭發(fā)用一根木簪子挽起,自然垂下幾縷青絲,頗有裊娜娉婷的江南女子氣質(zhì),旗袍上上頭繡了茶花,鮮嫩的綠色邊緣又繡了一層藍,要是出了太陽就能看見漸變的藍在閃閃發(fā)光,像蟄伏小憩卻又緩慢揮動翅膀的蝴蝶。
兩個人走在長廣市東方紅街道的小石板路上,那兒一條街圍著河邊,全是古建筑,來來往往的開了不少門店,紅燈籠上用毛筆字寫了名兒,方晚買了幾個沾了白色甜粉末的糯米坨,一口一個噴香,就是有點黏牙。
溫華在給她撐傘,傘微微朝她傾斜,雨水也隨之在她那兒傾落得更多更快,凝結(jié)出更為壯闊的珠簾雨幕。
湖南入了六月快到七月仍然陰雨連綿,氣溫偏低,兩個人就算改穿著長衣長袖也不會熱。
“總得找找門路,里面的水復(fù)雜著呢?!睖厝A說,方晚舉起自己啃過的糯米坨,溫華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吃了一口。
“跟上面的人有關(guān)?”
“不止,過陣子估計瞞不住了,還要試試水?!?/p>
方晚嘆氣:“我們母親大人要是設(shè)立離境稅就好了,至少還能阻攔些什么?!?/p>
“反正都是老百姓的錢,你以為揪出來就能到老百姓手里嗎?不過是一個貪官的錢到了另外一個貪官手里被層層分贓而已?!?/p>
“晦氣話,不想跟你說這些了?!?/p>
方晚一般不跟溫華深入討論這些話題,無能為力說那么多有什么用?
溫華笑,撐著傘讓他不方便去摟著她的腰,方晚吃完,把白色塑料袋往垃圾桶里面一扔,主動挽上溫華的手臂,她還捏了捏:“肌肉還是很發(fā)達嘛。”
“謝謝老婆大人的夸獎。”
溫華對健身從不間斷,他每天規(guī)律早起跑步,有私人健身教練,鍛煉核心的,游泳的,還有一些全身協(xié)調(diào)運動。
相較之下,方晚就懶惰了許多,她吃吃喝喝從不忌口,日常的運動也就偶爾的瑜伽,然后就是和溫華晚飯后的散步遛狗。
“這次見面都要見誰啊?”
“地方企業(yè)的人,有政府的,也有部分外地企業(yè)家,總之……”
“總之都是想從你身上吸血的螞蟥!”
溫華點點頭,笑得開懷:“說的很對?!?/p>
這次的行程不會特別輕松,溫華一開始對方晚陪他來不抱任何期望,但她居然主動說要來,大概是嫌棄京勇市了,想去外面的世界多逛逛。
無論如何,溫華都很樂意。
—
宴會定在長廣市中心的柏泰電廈十六樓,開始時間是晚上七點。方晚不緊張,她也不需要說太多,更不需要刻意表現(xiàn)什么去費勁找話題讓對方感興趣,她只需要站在那里,等到一個自然與溫華分開的機會,就有無數(shù)暗中盯梢的太太們圍上來同她找話題,繼而討好她達到更深的目的。
進了宴會廳,似乎無形中就會被分為兩個戰(zhàn)場,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會不著痕跡地進行試探來確定自己在食物鏈的等級,然而很明顯,溫華和方晚就各自占據(jù)了性別食物鏈的最頂層。他們不需要試探,他們就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