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馮大哥身邊那小子有沒有來?若是來了倒是可以讓紫鵑去帶個話。
旁邊的探春看著挨著自己的林姐姐似乎有些神思不屬,立馬便知道這位林姐姐想到哪里去了,輕輕拉著對方的胳膊小聲道:“用了午飯,我便要來姐姐那里下棋?!?/p>
林黛玉一愣之后立即拒絕道:“少來纏我,我要午睡?!?/p>
“那姐姐睡你的唄,我就在外邊和紫鵑她們頑?!碧酱好蛑煨ξ牡馈?/p>
林黛玉大惱,知道這丫頭是故意來氣自己,可一時間又找不出合適的對策來,只能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你要來那也由得你,左右這也是你們家里嘛?!?/p>
一聽這話,探春就知道林姐姐又犯了小性子,“喲,姐姐生氣了?”
“我哪里敢?”林黛玉知道不能給這丫頭顏色,否則就要被她給纏住,“二姐姐那邊你為何不去纏著,卻整日里磨著我?”
“二姐姐下棋我也不是對手,要不就是女紅,看得我眼睛都花了?!碧酱阂膊辉谝猓抗饫锒嗔藥追痔骄?,“倒是姐姐這邊,吟詩作畫,倒也自在?!?/p>
就在賈母房中一干人還在細(xì)說時,榮禧堂那邊賈政和馮紫英談得正濃。
未曾想到馮紫英如此健談,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賈政的想象,在賈政看來便是馮唐怕也難以有馮紫英這般見識廣博,而且說起事情來也是頭頭是道。
想到這里賈政望向?qū)氂竦哪抗庥侄嗔藥追譄崆小?/p>
馮家大郎才去青檀書院多久?三個月而已,現(xiàn)在就這般脫胎換骨的變化,若是寶玉能有這樣一番洗禮,縱然是比不上馮家大郎這樣,哪怕只有一半,賈政覺得也值了。
琢磨著許多,賈政這才想起自己見這馮家大郎還有一樁事兒,那就是探春的婚事。
看樣子這馮紫英應(yīng)當(dāng)是還沒有定下親事,但自己如何說起這事兒還有些棘手。
原來他還覺得自家探春許給對方,還有些可惜,但現(xiàn)在看來,只怕是人家未必會答應(yīng)了。
尤其是馮紫英擺出了一副要以明年秋闈為最大目標(biāo)心無旁騖的架勢,短時間內(nèi)顯然是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
照理說,等兩年再來議此事并不為遲,但若是馮紫英真的考中了舉人,只怕賈家還想結(jié)這門親事就難了。
賈政有些心有不甘,早知道就該在對方尚未去青檀書院讀書時就去說和這事兒。
可誰曾想到這家伙會一入書院便化龍,變得這般耀眼奪目?
若是三丫頭是自己嫡出就好了,想到趙姨娘,賈政也是忍不住想要嘆氣。
這種身份差別擺在那里,你再把三丫頭說得天上唯一,地下無雙,人家也不可能認(rèn)可。
只是這事兒卻也是一時間急也急不來的,好在現(xiàn)在探知到了馮紫英尚未定親,也還有商榷余地。
賈政已經(jīng)琢磨如果請夫人的嫂子出面,或許馮家不好推辭?尤其是在馮唐還在謀起復(fù)這當(dāng)口上。
見賈政臉色又有些陰晴不定,似乎在想什么,馮紫英看了一眼賈寶玉。
賈寶玉同樣懵里懵懂,他哪里知道自己老爹在想什么,平時見到自己老爹就心里發(fā)慌,只管著挨罵聽吩咐,根本就未曾去揣摩過自己老爹的心思。
見賈寶玉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馮紫英估計也應(yīng)該是和賈寶玉的事情無關(guān)了,既然基本上說到一條道上,馮紫英也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賈政還欲留飯,但聽到馮紫英已經(jīng)和賈璉有約,便也罷了,讓賈寶玉也跟隨而去,只是叮囑寶玉不準(zhǔn)喝酒。
賈政就是這樣一個寡淡無趣的性子,甚至可以說連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連多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難怪在工部里邊也混得不怎么樣。
馮紫英當(dāng)然不在意,如果換了別人,你專門請來,人家也幫你出主意,你留飯,人家推辭一句,你便作罷,只怕心里就要起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