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碾壓的味道真的很不錯,練國事被自己發(fā)問式說服法降服,吳甡被自己忽悠瘸了,方有度日益舔狗化,范景文和賀逢圣被自己軟硬兼施,利害相逼,也心服口服,幾個核心成員逐漸成型,妥了。
說服或者說游說拉攏行動并不復雜,馮紫英甚至十分坦然敞亮。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當前大周面臨的困局是擺在明面上的,原因太多,若是分門別類地一一道來,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毫無疑問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朝廷出了問題了。
是典章制度,還是選人用人,是外部環(huán)境,亦或是天災人禍,或者盡皆有之,對于練國事他們幾個人來說,其實從考中進士之后他們也就已經(jīng)在開始探索了。
每一個士子在越過了春闈那一關之后都會下意識地升華情感,有一種特定地家國天下使命感負于身,可以說這種使命感會隨著在仕途奔行顛簸中慢慢沉淀或流失,這或許就是一個真正名臣和尋常官員的區(qū)別。
同樣,在馮紫英看來,這也是這些士子三觀形成的關鍵階段,一旦越過了這個節(jié)點,現(xiàn)實的風雨和他們所經(jīng)歷的種種會洗滌浸潤他們的精神氣質(zhì),最終嬗變成為一個復雜的綜合體。
馮紫英希望能夠搶在這個階段,把自己視為“政治正確”、“正能量”和“科學世界觀”的東西灌輸給他們,潛移默化,進而成為自己的“同志”。
練國事他們這幾人就是他專門精選出來的。
事實上在回京師城之后要選誰來時,他就在琢磨了,雖然表面上是官應震起著決定權,但是馮紫英的推薦肯定是官應震考量重要依據(jù)。
練國事是馮紫英最倚重和欣賞的,當然義不容辭。
范景文性格堅硬,作風頑強,賀逢圣儒雅淡然,大度明理,這兩人一個是北直人,一個是湖廣人,也都和馮紫英較為投契,也是最適合首先培養(yǎng)的對象。
唯有吳甡,這家伙是江南人,而且性格細密謹慎,要想說服此人不易,但若是能將此人折服,那么對于在江南士人這一群體中立住腳,卻意義重大,所以馮紫英也是專門挑了吳甡。
現(xiàn)在看來基本上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意圖。
或許是前期自己苦心孤詣的積淀,又或者是自己在西疆平叛和開海之略中確立下來的威信,使得幾人對自己的信任度大大提升,再加上此番讓他們身臨其境的接觸開海之略的具體運作,真實感受可能給朝廷和民間帶來的惠益,同時也讓他們得以鍛煉,所以進展十分順利。
可以說馮紫英把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如果還不能“收服”這幫人,馮紫英都要覺得恐怕真的是自己德行有虧人品不行了。
當然,馮紫英也很好地把握住了度,少談些主義,多研究些問題,這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也是最能讓這些人信服的。
如果沒有西疆平叛和開海之略帶來的光環(huán)加持,馮紫英相信無論自己舌綻蓮花口若懸河也不可能讓練國事這些從無數(shù)飽學之士中脫穎而出的杰出人物認可自己。
當賈璉陪著林氏姊妹去往蘇州一行返回之后,馮紫英在揚州這邊的事務也已經(jīng)日漸進入尾聲了。
“紫英,南京都察院那邊準備和南京刑部、南京大理寺全盤接手這邊的案件了,牽扯出來不少,但是有價值的不多,……”
“君豫兄,是龍禁尉不愿意再查下去,還是真的沒有價值了?”馮紫英反問。
練國事嘆氣,這家伙非要問這么明白,苦笑,“皆有吧,但主要還是前者,龍禁尉這幫人都是屬狗的,鼻子比誰都靈,上邊兒心思瞞不過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