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甚至考慮將說書也要還引入大觀樓。
這一點有些難度,因為在達官貴人和士紳心目中,說書還是下里巴人,都是中下階層窮苦人家們在茶館里的樂子,要進入大觀樓,肯定會對大觀樓格調(diào)和層次產(chǎn)生沖擊。
但是賈薔卻覺得這種說書在京師城里十分受歡迎,一些說書人已經(jīng)在許多茶館里贏得了很多固定客人,影響力也在不斷增大,而許多士紳和達官貴人們其實也都很喜歡這種雅俗共賞的風(fēng)格,只是礙于傳統(tǒng)慣性,大家都不愿意去打破這種格局罷了。
只要能贏得馮大爺?shù)闹С?,賈薔覺得完全可以將京師城甚至揚州、蘇州那邊的著名說書人邀請來登臺獻藝,讓大家感受一下頂尖說書人的水準(zhǔn)。
還有,賈薔甚至想到過是否可以考慮除了一些官府的發(fā)賣會外,也可以主動承攬或者去籌辦一些發(fā)賣會,比如京師和揚州、蘇州頂級珠寶行或者藥材行、綢緞莊的頂級產(chǎn)品,專門拿來供京師城中的頂層人士們來品鑒和售賣,這樣同樣可以提升大觀樓的格調(diào),也能為大觀樓的牌子和收益贏得更多。
“大爺,您說咱們大周的商賈不至于這么俗氣,可商賈們能有多高的格調(diào)品味?”賈薔委婉的辯解,“再說了,這樣的勢頭已經(jīng)造了起來,報紙上也都刊載了,而且發(fā)賣的時候這些報紙刊物都要到現(xiàn)場觀摩,尋找話題,這也同樣是一種造勢的手段,現(xiàn)在大家很大程度都不完全是為了這些發(fā)賣物資而來了,而是要爭這一口氣,要露這一回臉,并不在乎發(fā)賣本身了?!?/p>
“像龍游商人和洞庭商人素來不睦,而徽商和山陜商會的人更是死對頭,揚州鹽商更是瞧不起所有其他商人,還有來自朝鮮、日本和南洋的商人,佛郎機和紅毛番商人,他們都云集于此,這種競賣抬價的勢頭很容易就能把握住,……”
賈薔沒有再說下去。
馮紫英卻笑了起來,他沒想到這賈薔腦袋瓜子還挺好用,超出了自己對他的預(yù)期,居然舉一反三,打起這種拍賣的主意來了,但不得不說對方還是有些見識的。
“薔哥兒,看樣子你頗有打算啊,說來聽聽?!瘪T紫英當(dāng)然不會打擊對方積極性。
對于像賈蕓賈薔這種沒什么跟腳和背景的人,自然是愿意跟隨自己這樣的人,自己也樂于納為己用,賈家早就沒落,他們又不是上陣打仗的料,呆在京中,又無其他人提攜,自己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他們自然只能死心塌地跟隨自己。
“爺,小的在想,這種發(fā)賣會要多一些就好了,但發(fā)賣會必然有限,那么怎么才能讓大觀樓的名聲繼續(xù)保持呢?這種發(fā)賣既然大受歡迎,為什么不能多搞幾次?反正每年朝廷都會有一些大案查處,那么查貨的財物是不是都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處理呢?還有,這種大案的涉案財物不行,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請京師城里或者蘇州揚州城里那些名家珠寶行,選擇一些別出心裁或者說極具誘惑力的物件來進行一次品鑒,品鑒之后再來拍賣,價高者得,一樣也可以通過報紙來進行宣傳造勢。”
馮紫英對賈璉頓時刮目相看,這家伙很有點兒開拓創(chuàng)新的思維啊,居然也能想出這一出來。
“唔,不錯,這想法很有創(chuàng)意,京師江南珠寶行甚多,大家競爭激烈,都想打響名聲,那么大觀樓倒是可以借這一次事件之后再來好好運作一下,未嘗不能作這種嘗試。”馮紫英點頭:“還有么?”
“還有就是像京師城中許多典當(dāng)行,每年都會有許多死當(dāng)遺留下來,這這多年一直積累,亦有許多稀奇古怪之物,或許在有些人眼中不值錢,但是也有一些特殊喜好的客人會非常喜歡,如果能夠提供一個場合供他們進行展示和鑒別,然后再來進行一次發(fā)賣,這對所有人都是一個喜聞樂見的機會才對,……”
馮紫英真的被賈薔的思路給震動了,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還是因為受到自己的啟發(fā),那么這一出和典當(dāng)行的合作就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了。
“還有么?”馮紫英鼓勵道。
“還有,還有就是,小侄琢磨能不能把一些最有名的說書人也引進來說一說書,也許能夠吸引到更多的客人來,……”賈薔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馮紫英神色變化,畢竟這有些離經(jīng)叛道了,但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在馮大爺身上還少了么?
“哦?”馮紫英點頭,果然還有新想法,這賈薔不差啊?!昂芎茫@個想法很好,考慮過如何操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