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發(fā)現(xiàn)。”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上顧城不敢妄言。
作為龍禁尉指揮使,這大半年來看似臥床不起,但實際上龍禁尉實權(quán)他卻并未放手,盧嵩不是等閑之輩,但自己在龍禁尉里幾十年的沉淀還不是他能輕易取代的。
他也有些搞不清楚太上皇現(xiàn)在的心思了。
當初太上皇要把皇位交給現(xiàn)在的皇上,也就是當日的忠孝親王,他就曾經(jīng)很含蓄的提醒過太上皇要慎重。
這是動搖國本之舉,稍有不慎便會引來彌天大禍,便是皇帝要行此舉,一樣會承擔極大風險,尤其是因為一些不能對外人言的原因,更是難以說服文官體系。
只是太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義忠親王當年傷透了太上皇的心,讓太上皇暴怒之余雖然沒有直接幽禁太子,但是再無復有可能登基的可能。
最終雖然太上皇憑借著自己御極四十年的威望成功將這一危機化解,讓忠孝親王變成了今日之皇上,但卻也讓文官們對太上皇極為不滿,進而影響到了后期諸多施政舉措的舉步維艱。
忠孝王既然登基為皇帝,一切便已經(jīng)過去,而且忠孝王在諸王中能獲得太上皇青睞,自然也是有些本事,一旦登基,便成定局,這一點當時自己也確信無疑,卻未曾想到現(xiàn)在太上皇居然又有些反悔之意,卻不想一想,這等事情豈有反悔的余地?弄不好就又是一場彌天禍亂。
只不過他也同樣清楚太上皇的性格,侍奉了幾十年,他若是存了某種念頭,就真的很難讓其改變愿望,只是現(xiàn)在這等情況下,太上皇縱然有某些想法,但現(xiàn)在也很難有多少機會了,只能徒增煩惱。
“齊永泰此人性格堅執(zhí),認定的事情便難以回頭,當年……”黃袍老者也有些后悔,想當初若非在廢太子事情上與齊永泰這一撥人起了爭執(zhí),齊永泰幾人也不會最終辭任,只不過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只是不知道此人現(xiàn)在的心思如何。
顧城不語,這等事情非他能置喙,而且事情水過三秋,已成定局,再來后悔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那太……老大可曾……”黃袍老者突然轉(zhuǎn)過頭來。
“回稟皇爺,義忠親王足不出戶,并無異常,不過……”顧城遲疑了一下,才道:“但東安郡王和西寧郡王前日分別去了義忠親王府上,為義忠親王祝壽?!?/p>
“哦?”黃袍老者臉色微變,沉吟不語,“那水溶呢?”
“倒未曾去?!鳖櫝巧钗艘豢跉猓扒皫兹?,北靜王去了鐵網(wǎng)山游獵,五日方歸,鎮(zhèn)國公、理國公恰逢此時北巡南返,……”
黃袍老者無動于衷,顧城這才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囁嚅道:“……,義忠親王世子亦北出……”
黃袍老者凌厲的目光落在顧城臉上,良久不動,顧城目光閃爍。
“王子騰呢?”
“王侍郎巡視宣大未回?!鳖櫝勤s緊道。
“那這一切,老四可曾知曉?”黃袍老者陰惻惻的道。
“皇上怕是早已知曉,盧嵩此人行事極穩(wěn),不過皇上那邊并無任何表示,而且壽王亦前往義忠王府上拜壽,……”顧城又再度欲言又止。
壽王乃是當今皇帝長子。
黃袍老者忍不住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仰起頭來,看著大殿穹頂,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臉色復雜,“老四并無所動?呵呵,老四這是在做給朕看啊,好一個兄友弟恭啊?!?/p>
大殿內(nèi)寂靜無聲,幽邃中黑魆魆的陰森暗影宛如一頭巨獸伴隨著搖曳的燭火,似乎要擇人而噬。
“谷余,你說朕該怎么辦?”黃袍老者語氣里充滿了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