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齊國公陳家似乎也有些意動,家主陳瑞文在十日前曾經(jīng)化妝出門,從西便門出門,只帶了兩個隨身親隨,兩日后才悄然返回,……”
馮紫英一凜,陳瑞文和王子騰關(guān)系密切,但是他一直以為陳家素來低調(diào),陳瑞文的性子也屬沉穩(wěn)隱忍,不應(yīng)該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去才對,但其弟陳瑞師同樣身陷三屯營一戰(zhàn),也不知道此事對其刺激有多大?
從西便門出門,似乎去昌平那邊的可能性最大,難道說陳瑞文是去和牛繼宗見面?
馮紫英吃不準,照理說陳瑞文就算是和牛繼宗有聯(lián)系,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如此,龍禁尉對他們這些武勛盯得很緊,汪文言他們能發(fā)現(xiàn)的,龍禁尉只怕也不會發(fā)現(xiàn)不了。
馮紫英甩了甩頭,這種情形也很難推斷,萬一陳家有什么秘密營生需要陳瑞文親自去處理,尤其是這等兵荒馬亂的時候,小心一些隱蔽一些也很正常。
“嗯,陳家雖然有嫌疑,但我以為不當如此才對,先觀察吧?!瘪T紫英又道:“還有么?”
“賈敬應(yīng)該是到了金陵了?!?/p>
一句話又讓馮紫英大吃一驚,“他公開現(xiàn)身了?”
“那倒沒有,我們的人在南邊人脈要多一些,加上按照大人所提到的,有的放矢,所以還是在金陵覺察到了一些情況,后來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了他?!蓖粑难灶H為得意,“估計龍禁尉都應(yīng)該還沒有線索,但是我們通過海通銀莊這條線找到了線索,這一次賈蕓這邊立了大功?!?/p>
“哦?”馮紫英來了興趣,“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賈敬在玄真觀有一個煉丹的仆僮,挺年輕俊俏的,跟了賈敬有好幾年了,玄真觀傳出賈敬病故消息之后,其他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來,但我們盯著這個仆僮,發(fā)現(xiàn)他在咱們海通銀莊存入三千兩銀子,通存通兌的,我們就懷疑他可能是離開京城,……”
“……,賈蕓那邊也找掌柜套出來一些話,聽說他要乘船走運河,我們就估計應(yīng)該是要去南邊兒,就給臨清、揚州、金陵、蘇州、杭州那邊都打了招呼,后來這筆銀子在海通金陵號取走了五百兩,留下了二千五百兩改為定存,這樣一來我們的人就在金陵這邊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人的行跡,然后釘死他,自然就找到了……”
“哦,海通銀莊這條線查出來的?”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或許這就是最早的環(huán)球金融銀行電信協(xié)會(swift)?
馮紫英有些感慨,目前整個大周能夠?qū)崿F(xiàn)通存通兌的還只有海通銀莊,尤其是要地跨南北,在京師與揚州、廣州、蘇州、金陵這些南北之間的大額錢銀流通上,有著近乎于朝廷擔保的信譽,無疑是很多商賈的最佳選擇。
“嗯,順帶也要向大人稟報一下,似乎這半年里,從京師城這邊也有不少大筆銀子存入,但是卻在金陵、揚州那邊兌走,……”汪文言遲疑了一下,“賈蕓和我提起過這個情況,存入取走的人,既有江南和山陜商賈,也有一些名不見經(jīng)傳之人,所以文言也無法推斷,……”
大額資金的流動,從北邊向南邊流動?
馮紫英摩挲著下頜,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不語。
雖然這海通銀莊當時的成立募集資金是借用了忠順王的名頭,有忠順王的帶動,不少宗室勛貴也都鍵入了進來,但是據(jù)馮紫英所知,絕大部分勛貴官員們都還是持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倒是皇家宗室加入進來的不少。
后來雖然也因為生意營生方便的緣故,商賈們的態(tài)度逐漸變得積極起來,但是勛貴們還是很謹慎,小額的這種存取可以,但是大額的卻鮮有,便是自己馮家以及和馮家有瓜葛的薛家、賈家等,不也是還是抱著姑妄信之,那就是暫時一半一半的態(tài)度。
“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應(yīng)該二三月間就有這種跡象,但是并不明顯,后來五六月間就有明顯增加,到七八月間就更突出了?!蓖粑难曰貞浟艘幌拢百Z蕓為此還專門和我說過,另外賈璉在揚州那邊也來信說,大筆銀子都在揚州取出,海通金陵號那邊因為當時城里沒多久,銀子兌付還不夠,不得不從揚州那邊運過去,要不明日通知賈蕓過來,我也把賈璉那封信帶過來?!?/p>
馮紫英點點頭,“賈蕓和倪二這邊我都要和他們談一談,另外柳二哥那邊我也會談一談,不過你要記住,他們對我們的想法意圖并不清楚,我只是交待了他們把一些異常和疑難情況要向你通報,你也可以定期向他們了解情況,所以最終匯總綜合研判,還得文言你來?!?/p>
【看書領(lǐng)紅包】關(guān)注公眾號,看書抽最高888現(xiàn)金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