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我知道馮鏗是個禍端,須得要盡早解決?!蓖鹾枚Y深吸了一口氣,“但他現(xiàn)在身份非比尋常,你也看到了他身邊的護衛(wèi)保鏢力量,在城里就更危險,不過他也并非沒有破綻,看樣子他還是個孝子,出門都把他母親帶著,……”
“少主,屬下觀察他身邊女人頗多,還真不負他風流好色的名聲,是否可以從其女人身上入手?”杜福眼睛瞇縫起。
“嗯,是一條路子,但是你要記住,女人多就意味著這廝未必就把這些女人放在心上,關鍵時刻他也許就能果斷舍棄,……”王好禮輕哼了一聲,“倒是他母親這條線,弘法寺那邊我們還能派上用場,……”
杜福皺了皺眉,“少主,弘慶寺那邊不太好控制,那仁慶不是易與之輩,甚是奸狡,……”
“不怕,他并不清楚我們的情況,我們卻拿著他要命的把柄,而且他的家人情況你查清楚了吧?”王好禮冷笑,“他若是等閑之輩,我倒看不上他了,來京中一二十年,一個大同的尋常僧侶豈能玩出這么大陣仗?僧綱司的副都綱,好身份啊,我們在京中寺廟里亦有不少教眾,可曾有哪一個能做到他這般?”
杜??嘈Γ@也是他最擔心的。
這廝若真的是教中人員,那倒真的是一塊可造之材了,只可惜這廝卻只是因為被本教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和己方合作,而且還桀驁不馴,讓己方也很是棘手,但此人用處不小,弘慶寺也是非常好的落腳處,還不得不用下去。
“他家中情況倒是查清了,但我感覺這廝好像還有一些隱秘,只是時間尚短,我們也沒太多精力來注意他?!倍鸥u頭。
“嗯,不必理他,他若是敢妄動,我們一紙信函就能讓他身死族滅,他還沒有那個膽魄。”王好禮信心十足,“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行,馮鏗的母親經常去弘慶寺,所以可以在這上邊想想辦法?!?/p>
見少主滿臉自信,杜福心里也踏實許多,“唔,少主放心,京城內的情況已經逐漸在掌握之中,雖然張師姐這段時間有些抵觸,但是總體來說還是顧大局的,倒是那米貝和張海量那邊,還需要多加注意才是,屬下感覺張師姐對這兩個弟子對控制能力未必有多強,嗯,他們很有點兒各行其道的意思,不過是假借著咱們的名頭行事?!?/p>
“嗯,這一點我也知曉了,并且也像父親稟報過了,我們重心還是要在順天府,在京城內,不爭一朝一夕,積蓄力量以待時機。”王好禮淡淡點頭:“父親也回信說了,他會安排人去保定和真定那邊,……”
“少主明白就好,屬下也覺得我們固然要以順天府為主,但是北直隸這一片素來同氣連枝,一呼百應,像此番易州這個意外驚喜就是我們都未曾想到的,卻能在這里打開缺口,……”
杜福搓著手也是頗為得意,王好禮脧了他一眼,杜福立即醒悟過來,“屬下失言了?!?/p>
“嗯,記住,此事絕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日后這顆棋子對我們會有大用?!蓖鹾枚Y告誡道。
“屬下記住了?!倍鸥Zs緊點頭,少主那一眼過來陰冷入骨,連他這個長期在少主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一份殺意,也許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就在王好禮一干人在海潮庵外的高地上觀察海潮庵內的情況時,馮紫英還沉浸在卿卿我我的浪漫中,很少有機會能和黛玉如此單獨相處,而且還是在野外,和風煦煦,松濤陣陣,漫步石徑間,這份愉悅委實難以對人表。
只是這等時光往往都過得很快,而黛玉雖然百般不舍,但是還是惦記著湘云的事情,她還是希望馮大哥和湘云見一面,當面了解詢問一下情況,順帶給湘云一份慰藉,也好讓湘云安心。
馮紫英也覺得見一見說說話也好,畢竟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噩耗,心志稍微脆弱一些的只怕都要崩潰了,史湘云能夠挺住,也殊為不易,所以給對方一份安慰,讓對方安心,也是很有必要的。
看著史湘云、探春和寶釵寶琴姐妹相談甚歡,馮紫英內心也無比感慨,千紅一哭,萬艷同悲,這等結局似乎自己在秦可卿房中那一夢就誓言要打破,而且還把那所謂警幻仙子抓起來丟出屋外,似乎史湘云也應該是其中一員才是,或者這個責任本來就該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