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卻是鮮紅色的赤緞繡襖,xiong前卻是兩朵并蒂蓮盤曲纏繞,一直延伸到了領(lǐng)口上,但是這繡工就不一般。
雖然說著閑話,寶釵目光卻落在了寶琴的這一襲繡襖身上,繡工花色自然不是寶釵關(guān)心的,她也知道這是寶琴最得意的一身,乃是雙碾街最著名的羅綺繡坊訂制的繡襖,尤其是那一雙并蒂蓮花,更是透露出幾分華麗堂皇之氣,讓寶琴最是喜歡。
寶釵當(dāng)然不會在意寶琴的衣著打扮,且不說她平素里便看慣了,便是她自己喜歡,把羅綺繡坊的幾個女工繡師叫來府上單獨(dú)訂制幾套也毫無問題,能為小馮修撰府上訂做衣衫,那也是他們羅綺繡坊的排面。
她之所以目光灼灼地看著寶琴身上,還是因為這身原本十分合身的繡襖,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緊繃繃的感覺了,尤其是那xiong前并蒂蓮所在,更是浮凸畢現(xiàn),很有些驚艷的感覺。
寶琴連十七都還沒滿,要四月間才滿十七,比起自己要小兩歲多,先前倒還不覺得,怎么這會子驟然間覺得這丫頭嫁了人之后卻像是抽條了一般,一個月間這身材就變化不小了?
不是寶釵多心,而是嫁過來一個多月,之前寶釵和紫英也更多的是感情上交融,但是嫁過來之后,耳鬢廝磨,日居夜息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大體知曉了自己這位相公的一些喜好,比如這xiong,相公便是喜歡更茁壯一些的,雖然相公從未說過,但是寶釵卻能感受得到。
先前她還有些擔(dān)心自己身材有些偏豐腴,所以格外聽不得誰說自己像楊太真,但嫁到馮府這邊之后,太太姨太太喜歡還可以說是覺得自己這體格身材能生養(yǎng),但是相公也經(jīng)常提及說這是健康之美,看相公的神色心情倒不像是討好自己,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所以寶釵心中也是格外放心。
沒想到寶琴先前還有些瘦削苗條的身材,這一個多月里便有如此變化,聯(lián)想到自己相公睡覺時候總是喜歡愛不釋手,寶釵一陣耳根發(fā)燒,望向?qū)毲俚哪抗庖捕嗔藥追謴?fù)雜的味道。
寶琴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姐姐的心境變化,自顧自地說著話:“姨太太還是把年前各地送來的各種年貨以及各色收入都做了一個簡單分派,小妹也拿到了單子看了看,咱們二房這邊和長房那邊沒太大差別,也就是一些最早老爺從長房、二房那邊承接過來的產(chǎn)業(yè)有些不同,……”
“哦?有哪些不同?”寶釵終于收回了心思。
寶琴年齡小,興許這結(jié)了婚呢變化可能就大一些,但是想著丈夫摟著自己入睡時的癖好,她又有些覺得……
“長房那邊在大同那邊的莊子多了一些,咱們二房在大同那邊的鋪子要多一些,但是總體來說,收益都不是很好,還是太太和姨太太來京師之后在京師、揚(yáng)州、金陵和蘇州那邊也都有些置業(yè),不過那邊是三房多一些,長房、二房少一些,……”
寶釵點點頭:“這也正常,長房二房要說本來就是祖產(chǎn),倒是三房那邊是老爺太太來京師之后那幾年才開始慢慢置產(chǎn)的,……”
寶琴笑了起來,眉宇間充滿了自信,美眸顧盼,翹唇如火,英姿勃發(fā)間更有幾分說不出魅惑,連寶釵都看得有些怦然心動。
自己這個堂妹,怎么說呢,若是能收斂一些咄咄逼人的氣勢,委實就完美了,但就是這種性子別說外人,就算是自己這個姐姐都有些吃不消,倒是相公有些驕縱,但寶釵不認(rèn)為那是好事,現(xiàn)在還處于新婚燕爾其間,蜜里調(diào)油,這久而久之,這種性子沒準(zhǔn)兒就要不討人喜了。
“姐姐莫不是擔(dān)心小妹會嫉妒什么?呵呵,不至于,姐姐也太小瞧小妹了,……”寶琴舉手一拂垂落的發(fā)絲,泰然笑道:“府里能留多少給咱們,都是咱們的福氣,至于說日后如何來經(jīng)營,那才是咱們這些掌家娘子的本事,……”
這話聽得寶釵秀眉一蹙之后隨即展開,姐妹一體,這話倒也不能說錯了,只是寶琴那話語里過于自信的語氣終歸是讓人隱隱有些不那么自在。
“這等事情日后就要多靠你操心了,你這方面素有天分,你也是知曉我的,對這等營生沒太大興趣,只要能把這家中營生做起來,……”寶釵的語氣里依然溫潤恬淡,不帶半絲煙火氣息。
“姐姐不能那么說,二房還是要靠你掌家,小妹不過是協(xié)助你罷了。”寶琴這話鋒陡然轉(zhuǎn)了回來,雙眸如星,笑吟吟地道:“越俎代庖的道理小妹豈能不明白?”
寶釵心中略感驚詫,這丫頭忽左忽右,話語里似乎也是多有試探之意,究竟是何想法?
對這個堂妹,寶釵現(xiàn)在也是越來越有些吃不透了,正欲說什么,卻見鶯兒進(jìn)來:“奶奶,二奶奶,爺回來了,不過卻去了書房,香菱也問爺,爺說待一會兒再過來?!?/p>
“哦?”寶釵和寶琴都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