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建議以選些合適的合伙人進行入股,在南直、浙江選擇合適的合伙人進行入股,參與這些行業(yè)。
“對,小妹覺得如果林姐姐嫁給馮大哥了,馮大哥又在負責(zé)開海這方面的事務(wù),自然對這些方面涉及的事務(wù)知之甚多,遠勝于其他人,而且也能接觸到許多和這些營生相關(guān)的商賈,自然可以游刃有余的選擇合作對象,這等優(yōu)勢當(dāng)然可以運用起來,營生方面事務(wù)自然有專于此道的人去負責(zé),馮大哥只需偶爾關(guān)注即可,這可謂相得益彰,這等收益可遠勝于買田購鋪,小妹查過浙江和福建幾處茶山和絲綢作坊近三年來的狀況,……”
探春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寶釵有些坐不住了,她當(dāng)然清楚若是完全比較茶葉、絲綢與水田的收益,肯定水田是沒法比得上的,但是其穩(wěn)定性和風(fēng)險卻又不是這等營生能比的。
“馮大哥,小妹覺得三妹妹所說的這些都沒錯,但是這等營生一來需要專門人手經(jīng)管,若是只是入股,人家稍許做些手腳,便是盈利也能給你做到虧本,大盈利給你做成略有盈余,……”
“寶姐姐此言差矣,小妹先前就說了,所以要在選擇入股一方要仔細甄選,而且以馮大哥的身份,這些商人豈敢隨意糊弄欺瞞?”探春毫不示弱,目光灼灼地看著寶釵。
“馮大哥雖然現(xiàn)在負責(zé)開海事務(wù),但是又豈能干一輩子?興許兩三年后馮大哥便會轉(zhuǎn)任其他,而那是后恐怕這等投入連收益尚未見到吧?”寶釵嘴角輕笑,應(yīng)付裕如。
“便是馮大哥轉(zhuǎn)任其他,那也是朝廷官員,這些商賈又豈敢如寶姐姐所說那般?難道寶姐姐覺得馮大哥首開開海事務(wù),又負責(zé)兩三年,連這點兒人脈干系和影響力都建立不了?小妹不信?!碧酱和瑯觿γ嘉P。
寶釵臉色一僵,這探丫頭居然把火往馮大哥身上引,自己何曾有這個意思?
“三妹妹,難道你覺得以馮大哥日后的前程,卻要糾纏于這等商賈營生尚去么?去為了某家茶場今年盈利多少或者船廠虧損多少去深入淺出的查證?難道真當(dāng)都察院的御史不存在”寶釵臉色也冷淡下來。
“寶姐姐這話就有失偏頗了,小妹只是認(rèn)為那等商賈也是識相之人,豈會因為這等事情得罪馮大哥?況且這營生也是正當(dāng)營生,馮大哥也未以勢壓人以權(quán)謀私,如何扯得上都察院御史?”
探春也有些惱了,這寶姐姐棍子打下來也是不分青紅皂白了,自己何曾有那種意思?居然把這等事情和馮大哥前程聯(lián)系起來了,這不是污人清白么?
“三妹妹,仕途艱險,豈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非黑即白?”寶釵目光明澈,“也許就是微末小事,就要被人借事生非,這不是沒有先例,馮大哥這般年齡,本身就須得要謹(jǐn)慎,如何能牽纏入這等事情中?”
探春是真的怒了,這寶姐姐怎么如此能潑臟水?自己說了什么就能讓馮大哥卷入什么事情中去了?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馮紫英也沒想到這兩三句話就讓這二人之間的火藥味一下子就濃了起來,這可完全違背了他的初衷。
“二位妹妹打住,呃,這等事情只是見仁見智,愚兄也只是想要以此機會了解一下二位妹妹對這等營生的看法,……”馮紫英趕緊插言制止,“愚兄個人感覺,實際上寶妹妹和三妹妹在這方面都很有天賦,但是在風(fēng)格上略有不同,嗯,愚兄想二位妹妹都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不如這樣,二位妹妹各自交換你們的規(guī)劃方略,然后針對對方的方案進行一個分析和評判,當(dāng)然重點寫不同的觀點和理由,……”
“另外,寶妹妹,三妹妹,你們倆不會因為這個而真的心生怨氣吧?”馮紫英假意眨了眨眼,故作好奇地問道:“若是真的,愚兄估計二妹妹和云丫頭以及四妹妹他們會笑掉大牙的,尤其是云丫頭,嗯,需要不需要愚兄告訴云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