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嵩遲疑了一下。
張瑾有報告送來,也詳細介紹了此次臨清民變前因后果以及處置情況,盧嵩也能大略了解其中情況,如何既要基本如實的向皇上報告這一情況,又要適度考慮皇上現(xiàn)在的心情,這也讓盧嵩頗費心思。
“回稟陛下,根據(jù)張瑾所報,此次民變時,雖然亂匪未曾傷及漕運諸倉,但那臨清三倉也在亂匪威脅之下,李大人和喬大人也是心憂國事,陳大人勇于任事,……”
“嗯?”張慎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這個一直跟隨自己長大的幼時玩伴,“盧嵩,什么時候你也學會了和朕來這一套了?”
盧嵩脊背一陣汗意,趕緊躬身一禮:“陛下恕罪?!?/p>
“說吧,究竟怎么一回事?”張慎瞥了對方一眼。
“李大人和喬大人雖然往日有所爭執(zhí),但在此次平叛事務上的確較為合拍,據(jù)臣查悉,其中亦有一些緣故,……”很顯然皇上已經從其他渠道獲知了一些情況,盧嵩也就不在遮掩。
“那馮鏗乃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冒險潛出見了喬大人,……,陳大人應該是與馮唐有些交情,……”
“你的意思是這馮鏗說動了喬應甲?”張慎意似不信,“十二歲的少年郎,這般勇武大膽?喬應甲為御史,這等事情本該是李三才統(tǒng)管才對吧?為何他不找李三才卻找喬應甲?”
“回稟陛下,臣以為,此等情況或許是有人指點,……”盧嵩沉吟著回答道,言外之意也很清楚,有內行點撥了總督和御史之間的關系,不解決御史這一關,此事便難為。
“喬應甲不是輕易被人說服打動的人吧?”張慎還是對喬應甲有些了解的,這般都察院出來的御史,都非易與之輩,豈是能輕易說動的?
“臣聞喬應甲雖然為御史,但自稱他為人行事,只為朝廷,對事不對人,……”盧嵩回應道。
張慎略微一怔,細細咀嚼這句話,若有所思,卻不知道這句話乃是馮紫英在告辭喬應甲時所言,而喬應甲也有所感,便在某個場合下酒后說了出來。
“些許情況,陛下可以等到李大人、喬大人入京之后,當面詢問便可知曉?!北R嵩也不敢把話說死。
畢竟這也是張瑾他們從各方渠道打探而來,若是這些人在皇上面前又換了一番說辭,那倒還真不好說了。
皇上御極不久,朝中班底基本上還是太上皇留下來的老臣,盧嵩觀皇上目前的做派,基本上還是大事都要送本到大明宮那邊去,所以許多事情皇上也是難啊。
“朕記得那馮唐可是馮朝宗之子?”殿中安靜許久,張慎才悠悠的問了一句。
盧嵩一愣之后,才道:“回陛下,馮大人正是前一品耀武將軍馮殿倫之后,馮朝宗三子,其長兄馮秦元熙二十二年戰(zhàn)死韃靼人寇邊的呼倫塞一戰(zhàn)中,二兄馮漢在元熙二十八年因病歿于大同鎮(zhèn)任上,馮唐方才襲爵,前年因御史彈劾其驕橫跋扈,擅其邊釁,所以免官,現(xiàn)賦閑在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