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你若是信我,便跟我走,只是你一人,四郎也是見過的,你當相信四郎不會害你吧?”覺察到對方意動,左良玉心中也稍微松了一口氣。
若是這王朝佐堅持要自己說是誰指使而來,他還有些猶豫,萬一透露了馮大哥的身份,卻又被王朝佐出賣,那自己可就百死莫贖了。
看見自己侄兒用力的點點頭,卻一語不發(fā),王朝佐也有些好奇,是何許人如此本事,居然能把自己侄兒和左家二郎這兩個臨清外城的浪蕩子如此折服???
問題是自己一人跟隨而去,這邊的事情又當如何?還有那羅教來的人該如何應付?
思考再三,王朝佐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少年郎,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二郎,我頂多能以回家為名騰出半個時辰時間,那人在何處?”
“半個時辰夠了,半刻時間便可到?!弊罅加襁t疑了一下,“只是王伯萬不可將此事向他人言?!?/p>
“你這小子,這等事情還需要你來教你王伯么?”王朝佐冷笑道。
把手里的事情交代給魏相童,也是魏家胡同的老人,只說自己家里有點兒急事半個時辰就回來,對羅教來人則稱是家里媳婦人不好得回家去看看,這也是實話,周圍人都知道,羅教來人雖然也有些不情不愿,但是還是沒說什么,只說要盡快回來。
王朝佐倒也不怕左良玉和自己耍什么花招,真要對自己不利,王培安不會這么坦然,這點兒底細王朝佐還是看得出來,他覺得應該真是有什么大人物在背后,只不過藏身在暗處,才會唆使這兩個家伙來找自己。
只是不知道這隱藏的人物究竟是哪個來路。
這臨清州乃是東昌府下最重要的州縣,沿襲明制,臨清州屬于散州,隸屬于東昌府,但是地位高于其他縣,加之臨清兵備道、臨清衛(wèi)和臨清鈔關設立于此,再加上臨清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臨清州的地位直線上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臨清州的知州已經(jīng)不比省屬直隸州差多少了,朝中也有過建議要將臨清州升格為直隸州,但一直未能如愿。
如若論權力,毫無疑問應該是兵備道柳憲臺的權力最大,但是柳憲臺已經(jīng)率軍南下兗州了,不可能是他;其次就是章府臺,但章府臺素來懦弱,王朝佐估摸著對方怕是沒有這份膽魄。
其實臨清內城中還有一個大人物,那就是常稅監(jiān),可以通天的人物,可以說一切原委都是因他而起,只是這等人物根本不屑于和下邊人打交道,便是憲臺、府臺和學臺和衛(wèi)所指揮使幾位大人都難得結交。
這廝眼里只認銀子,若非這廝在這里胡作非為,弄得天怒人怨,又如何會引發(fā)今日這場風波?
半刻時間不到,王朝佐已經(jīng)跟著左良玉和王培安二人到了碧霞宮外的南壇處。
“就在這里?”王朝佐有些疑惑,這里距離魏家胡同不遠,照理說如果是內城出來的人,是不應該選擇這種地方作為見面地點的,反倒是更遠一些的琉璃井一帶可能還要更隱秘一些。
左良玉找了一圈,沒見著馮紫英,也有些急了,約定在這里,也沒有超時,怎么會人沒見了?難道就這一會兒還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