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整個村里都知道,唐恩澤他爹就是個賭鬼,經(jīng)常拿著錢偷偷去賭,每次都輸?shù)难緹o歸。
但他家倒沒那么落魄,現(xiàn)在錢的大頭都握在唐恩澤他娘手里,他爹想賭也賭不上。
但現(xiàn)在,金詩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嘴角抽搐,還忍不住想吐槽一句“演技真差”,連看過的那些狗血電視劇都比他演的好。
見金詩韻不為所動,唐恩澤著實有些心虛,“詩韻,你,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金詩韻兩手叉腰,慢條斯理地開口:“聽見了,又是還賭債,嘖嘖,唐恩澤啊,你這詞能不能改改?”
“真以為在這演電視劇呢?你爹那賭債是聚寶盆么,一直還不完就帶到土里去,別來這找我!”
唐恩澤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你,詩韻,你什么意思?現(xiàn)在我都走投無路了,你還要這樣說我嗎?”
金詩韻不禁嗤笑,口氣嘲諷:“都走投無路多少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對了,我還得跟你算筆賬!”
她扭頭進了屋,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賬本。
金詩韻翻開第一頁,開始大聲朗讀:“去年臘月十三,你娘重病,從我這里借走三十塊。”
“前年開春,還你爸的賭債,五十塊?!?/p>
“半年前,我表姐給你裁了身合適的中山裝,你還沒給錢!”
……
她一條一條念完,眼神陡然鋒利起來:“欠了老娘這么多,還好意思過來借,你的臉皮咋比城墻還厚?。俊?/p>
唐恩澤目瞪口呆,冷汗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
這,這金詩韻竟然把舊賬記得這么清楚,還記在了本子上,看來今天是想跟他撕破臉!
唐恩澤咽了口唾沫,“那,那都是過去的事,我說了會還你的,詩韻,你是不信我”
他眼神變得破碎,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來。
“呵,過去的事有一句古話說的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但你還過一次么?你的信用在我這早就破產(chǎn)了,一文不值!”
唐恩澤被噎的說不出來話,剛想惱羞成怒,威脅金詩韻,要是追問錢的事就再也不理她了。
可對上金詩韻冷漠的雙眼,這話根本說不出口!
突然,金詩韻神色柔和下來,緩緩開口:“但我們都在這一個村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不想把事鬧得這么難看?!?/p>
一聽她這么說,唐恩澤眼中瞬間燃起希望,“是啊詩韻,咱們就在這一個村上,我哪可能不還你的錢這次只要……”
“咳,先把之前的錢還回來再說,我知道你爹剛欠了賭債,現(xiàn)在拿不出來,那就把你身上值錢的玩意全壓在我這,等什么時候有錢還了債,什么時候再拿回去!”
金詩韻慢悠悠地說著,目光落在唐恩澤的手腕上。
唐恩澤是個愛炫耀的主,腕上正帶著一塊半舊的梅花手表,還綁在袖子外頭,生怕別人瞧不見。
雖是比不是之前的上海牌,但也是他費了仨月工資才買到的,也是他身上唯一體面的東西。
“不,不行,這塊表我才剛買沒幾天,廠子里不少大哥都戴了,你也不想讓我丟面子,是不是啊詩韻”唐恩澤強撐著臉上的笑。
金詩韻挑眉:“當然不是,你的面子在我看來就是鞋墊子,要是不還,那我現(xiàn)在就去廠里的保衛(wèi)科,順便再把這賬本遞到顧忍寒面前,讓他看看這些年你騙了我們兩口子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