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怎么睡過去的,第二天醒來,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還心有余悸。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卻瞪大了眼睛。
母親系著碎花圍裙翻動鍋鏟,父親正往餐桌上擺碗筷,八歲的陳峰坐在小板凳上,捧著碗“呼嚕呼?!焙刃∶字唷?/p>
看到我出來,母親頭也不回地說:
“醒啦?快來吃飯,今天煎了你愛吃的荷包蛋?!?/p>
這話平常聽著暖心,此刻卻讓我后背發(fā)涼。
我捏緊衣角,聲音發(fā)顫:
“昨晚你們?yōu)槭裁磽屛沂謾C?”
父親夾咸菜的手頓了頓,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天氣:
“放假就該好好休息,總玩手機傷眼睛?!?/p>
他抬頭沖我笑了笑,可那笑容沒到眼底,像貼在臉上的塑料片。
陳峰突然“啪”地放下碗,粥水濺在桌布上。
他歪著頭盯著我,黑眼珠一動不動,看得我頭皮發(fā)麻。
隨便扒拉了兩口飯,我借口說去劉梅梅玩。
劉梅梅家離我家只隔兩條巷子,當(dāng)我氣喘吁吁跑到她家院子時,看見她正蹲在地上喂雞。
“梅梅!借我手機打個電話!”
我扒著生銹的鐵柵欄喊她。
劉梅梅慢悠悠站起身,手里還攥著一把玉米粒。
她笑著說:
“我爸把手機收走了,說玩手機對眼睛不好?!?/p>
我不死心地追問:
“那他什么時候還你?”
她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咯咯笑起來:
“為什么要還呀,我又不用手機?!?/p>
看著她的笑容,我只覺得毛骨悚然。
我又接連跑了幾個朋友家。
李芳正在幫她媽搓玉米,王娟蹲在井邊洗衣服,她們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雙手開始發(fā)抖,我轉(zhuǎn)身就往村口跑。
既然不能打電話,那我就出村去鎮(zhèn)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