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我直接掀開蓋子,冷笑一聲:
「這就是你說的荔枝王?」
泡沫箱內(nèi)所謂的荔枝王早就腐爛,冰水融化泛黃,甚至飄著不少蠕動的果蠅。
顧裴司神情尷尬:
「茉茉,你怎么拿了壞的」
我自嘲一笑,早就習(xí)慣了。
林茉一臉驚詫:
「這壞了嗎?從小媽媽和姐姐都給我吃的這樣的水果,既然姐姐不吃,那我吃吧!」
她毫不嫌臟地將手伸進(jìn)臟水中,拿出腐爛的荔枝就要往嘴里塞。
我不敢置信:
「林茉,家里的好東西什么時候不是你先挑——」
「夠了!林晚,你這個既得利益者就不要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了!茉茉小時候過的有多苦你心知肚明!難怪我之前給她空運荔枝,她吃到上火嘴角長泡!」
顧裴司的眼中滿是疼惜之意,小心地把林茉的手拿出來。
有潔癖的他任由林茉把他的外套當(dāng)抹布。
「既然茉茉不喜歡浪費,林晚,之前你和你媽那么饞,現(xiàn)在把荔枝吃了吧!」
顧裴司冷聲吩咐。
下一秒,他使了個眼神,身邊保鏢就將荔枝往我嘴里塞。
腐臭味,樹葉味。
粗糲的荔枝殼沒有去掉,將我的牙齦刮出血跡,我怎么也咽不下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顧裴司眉頭都沒動一下:
「林晚,這是你和媽小時候?qū)攒圆缓玫膽土P,我這是替你們贖罪,要是以后茉茉再遇見這種事,別怪我讓咱媽吃!」
我凄然一笑。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偏心。
一年前他主動請纓照顧林茉,我和他剖白心跡,講述了自己這二十年,因為林茉顛倒黑白,發(fā)小和我絕交,同學(xué)將我孤立,甚至找工作時被林茉找上門,被勸退的事。
我坦言,我怕他也因為林茉的三言兩語離開我。
那時的他滿眼心疼地看著我,對天發(fā)誓這輩子不會離開我。
一開始,他捏著鼻子照顧她,說她性格跋扈,和我說的分毫不差。
可漸漸地,他開始感嘆林茉內(nèi)心也有脆弱可愛之處,甚至把她帶進(jìn)公司,寸步不離。
但凡我有半點不滿,他就指責(zé)我小氣,說林茉是我媽的救命恩人,更是妹妹,我這個當(dāng)姐的應(yīng)該讓著她。
如此肆無忌憚的偏愛,我竟然還在妄想他只是一時走神,真是可笑之極。
原來他和別人都一樣,從沒相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