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心頭滿是敬意。
“剩下的交給你們打理,我出去走走?!?/p>
小張明白了。
這是新生的開始。
“您放心,蘇老師。祝您旅途愉快,找到新的靈感?!?/p>
處理所有的事情,我卸下了背負半生的枷鎖。
那枷鎖名為“母親的責(zé)任”。
如今,它碎了,散落一地,我要走向門外廣闊的世界。
“蘇老師,真不多帶點?路上萬一”
小張有些不放心,這幾乎算得上“凈身出戶”式旅行了。
我擺了擺手。
“輕裝,才能走得遠,看得真。那些負重的東西?!?/p>
我頓了頓。
“無論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都該扔了?!?/p>
我轉(zhuǎn)身,沒帶一絲留戀。
從此,蘇嵐這個名字驟然沉寂。
沒有人確切知道我去了哪里。
在世界各地都有人看到我的身影。
時光悄無聲息地滑過幾個春秋。
我看遍了大好河山,看遍了各處人文風(fēng)情。
我用畫筆記錄自然的殘酷,記錄人性的微光與陰影。
我以為自己終生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生命負責(zé)。
直到那一天,在某個簡陋的小漁村遇到了一個孩子。
空氣里彌漫著魚腥味。
我剛從逼仄的木屋旅店出來,準(zhǔn)備去村口搭接駁車離開。
午后的陽光毒辣,一陣刺耳的喧鬧打破了平靜。
在村中央那棵菩提樹下,幾個當(dāng)?shù)匕氪蠛⒆?,正圍著一個小男孩拳打腳踢。
男孩,瘦骨嶙峋,衣服幾乎成了碎布條掛在他身上,露出青紫的傷痕。
他蜷縮在地,雙手護著頭,沒有發(fā)出哭喊或者求饒,只有身體疼得抽搐。
讓我停在原地的原因,是因為那孩子懷中死死護著的東西。
即使在挨打中,那件東西也被他用身體和手臂遮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