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生我的母親,還失去我的妹妹,你是否關(guān)心過我會不會有情緒問題?”
“她都沒有,她覺得給夠錢,給夠外在的一切物質(zhì)就夠了。”
“她都是那么在乎情感的人,卻覺得我這個有著她基因的人,會跟她不同,我不會在乎感情?!?/p>
“但既然他們都這樣認(rèn)為,我就按照他們的想法來?!?/p>
“我離開那個家,我住在外面,我甚至都不再叫他們爸媽,他們也覺得這就是我。”
“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不知道,或許也是我生來就冷血,我從來不會為別人而悲傷?!?/p>
“唯一的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我曾經(jīng)這樣以為,以為是最后一次,但現(xiàn)在我知道,不是。”
“還有別的,有別的能夠讓我情緒激動起伏的事。”閆震說這話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方忱的,方忱當(dāng)然不是傻子,知道他說的那個別的是誰。
是他,是他方忱。
可方忱能和閆震說什么嗎?閆震表露的脆弱和悲傷,不是他方忱能夠去安撫的,他安撫寬慰不了。
他很快就會如同他的生母和生父那樣,做一個傷害他背叛他的人。
方忱抬起眼,看向車窗外面,深夜的街景在快速倒退,周圍異常安靜,靜謐到整個世界時間都停滯了下來,唯獨只有他們兩個的時間還在緩慢的流淌著。
方忱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他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甚至于他其實本質(zhì)上很容易被觸動到。
閆震訴說的故事,觸動到了他內(nèi)心最為柔軟的地方,方忱忽然覺得過去那些天閆震對他的強迫,都不過是他作為一個缺失愛的人的一種方式而已。
甚至都像是他的某種自救。
他還在掙扎,他想要得到屬于他的愛,去填補他過去空洞的一生。
方忱眼底涌出一股酸澀來,他方忱何德何能,能夠成為閆震的救贖。
他誰都救贖不了。
方忱喉嚨發(fā)澀,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深深呼出了一口長氣。
“閆震……”
方忱嗓音是低啞的。
“你怎么不知道,我也許和他們一樣?”
和他離去的生育母親和妹妹一樣,又或者和他父母一樣。
具體是哪個,看閆震自己的理解了,方忱不明說,怎么誤會都可以,因為本質(zhì)這個反問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
閆震笑,他收緊摟在方忱腰間的手。
“你跟他們不同,我知道的。”
“如果你哪天要走,我會跟著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