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一聲,冥難準備長身而起。
然而,詭異的是,他沒能站起來。
仔細感知一番,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一部分神魂似乎被什么東西禁錮住了,連帶他的肉身也無法自由活動。
他哪里知道,始祖花一旦跟他的神魂相連,便會禁錮他體內(nèi)的那些始祖法則,使之不能正常流轉(zhuǎn)。這些年來,他煉化吸收了恁多地心之力,身體內(nèi)儲存了不少始祖法則,這些法則而今都被始祖花加以禁錮,致使他的活動能力嚴重受限。
都怪自己太過托大了呀,那個年輕人說得一點都沒錯!
冥難一邊自責,一邊忖度著形勢。此刻,他的神魂一邊連接著地心之力,一邊連接著燕陽,那地心之力無窮無盡,并且他的神魂媒介足夠強大,燕陽寄望于通過吸噬將他的神魂力量吸干,而他則可以調(diào)動已然跟他產(chǎn)生聯(lián)動的地心之力對燕陽實施超飽和灌輸,直至將燕陽那容量有限的神魂撐爆。
如此一來,他還是會立于不敗之地。
眼下的不利只是暫時的,在燕陽的神魂被撐爆的那一刻,他就會恢復自由。
可惜的是,那猝然中斷的進階之旅可能一時半會兒接不上了。
這口惡氣,須得著落在這個該死的年輕人身上。
他預測,自己與對手之間神魂爭扯的過程可能比較漫長,短則三天五天,長則十天半月,一兩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取勝有望,他就有耐心等。
遠在人神山的時鑒,四大惡人的傀儡,卻徹底沒了耐心。
他派遣兵部主管春酒率軍攻打云霄宗,戰(zhàn)術(shù)目標是將云霄宗一舉摧毀,孰料春酒等人卻一去不回,十多天過去甚至連個戰(zhàn)事進展的消息都沒有。
他不認為春酒會戰(zhàn)敗,而是猜想其間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派出斥候小隊前往云霄宗偵探。
那些斥候來到云霄宗附近,見那里安靜如怡,毫無酣戰(zhàn)的跡象,均感到十分納悶。假扮外出游歷的武者去附近的宗門詢問,聽到的卻是這樣的答復:“喂,你們遠道而來,不曉得這里的詭異,還是趕緊去其他地方吧。那個云霄宗,而今不知怎么招惹了人神山,人神山派了好幾撥武者前來,看樣子要滅了它。你們猜情況如何?不知怎么,那一撥又一撥的人神山武者反倒讓云霄宗滅了,據(jù)說那個領軍前來的兵部主管還率眾投靠了云霄宗,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斥候們聽了這話,起初以為那跟他們攀談之人信口雌黃,后來經(jīng)過輾轉(zhuǎn)打聽,方才摸清真實情況,于是趕緊回去向時鑒匯報。
時鑒聞報,當即震怒不已。震驚的是,一個小小的云霄宗,居然接連完敗那數(shù)量龐大、實力超群的人神山武者,這說明它的實力遠在那些武者之上。如果再完敗幾撥人神山武者,在雙方實力此消彼長的情況下,云霄宗說不定就有能力主動進襲人神山了。
這樣的實力究竟是如何造就的?莫非云霄宗武者都修習了某種特異的功法、人人能夠以一當十不成?或者說,云霄宗具有一個或幾個修為超凡的大能,可以輕松滅殺人神山武者?
令人惱怒的是,據(jù)斥候稟報,兵部主管春酒非但沒有戰(zhàn)死,而且率領近千人神山武者投靠了云霄宗,在那邊過得很滋潤。
一個堂堂的兵部主管、皇朝主管戰(zhàn)事的高官、他人皇時鑒的得力部下,關鍵時刻竟然叛變投敵,這無論如何說不過去,說出去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春酒固然會遭人恥笑,而更遭人恥笑的則是他這個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