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虬髯大漢是碧云宗的長老,名叫甾義,看他方才說話的樣子,似乎對這件事情一知半解。
羌句豈不耐煩道:“甾義,說話敞亮點,別藏著掖著的!你作為宗門長老,什么事不清楚?聽說聽說的,好像這些事你不知道似的,哼!”
甾義委屈地攤開雙手:“侍衛(wèi)大人鑒諒,在下說的是實情,并無半點隱瞞。宗門其他事情,在下一般都知道,可是獨獨這件事情,戰(zhàn)宗主只與那胡懈墻、戈寒私下謀劃,在下確實不知道啊。那兩個人的去向,還是宮女們無意透露出來,在下聽弟子們稟告,方才得悉一二?!?/p>
羌句豈還要發(fā)作,燕陽擺擺手止住了他,隨即問甾義道:“甾長老,你察沒察覺近日宗門弟子之中有誰性情大變、舉止乖張?”
甾義認(rèn)真想了一會兒,回道:“大人,在下近日在宗門里值守巡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那么個人總是鬼鬼祟祟,躲在角落里聚會,又哭又鬧的。在下好奇之中上前詢問,他們卻裝得沒事人似的,看不出有任何異常,可是在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p>
“嗯,肯定不對勁嘛!”燕陽頷首,“那幾個人你認(rèn)識不認(rèn)識?”
“自然認(rèn)識。在下忝任宗門長老,那幾個人在宗門多年,并且都是入圣境以上修為的弟子,豈能不認(rèn)識呢?!辩蘖x老實回答,并說出了那幾個人的名字。
“那你去把他們找來!”燕陽對甾義說道。
待甾義離開,燕陽又對碧云宗其他人說道:“你們有資格站在這里,說明都是宗門精英,有些話跟你們說明白了也好。你們應(yīng)該不知道,那個皇室派駐碧云宗的特使,哦,名叫戈寒,其實是個魔徒,在我云霄宗釋放魔氣,已然被本座擊殺。你們的宗主戰(zhàn)將,還有那個胡懈墻,跟戈寒同流合污,也被本座擊殺了。”
眾人聞言,驚懼地看看燕陽,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燕陽繼續(xù)說道:“你們不要害怕,這件事情應(yīng)該與你們無關(guān),如果說有關(guān)的話,你們或許是受害者。本座懷疑你們之中有人受了魔染,通俗地說,就是中了魔氣,因此前來查探一番。根據(jù)典籍記載,中了魔氣之人都會性情大變、行為乖張,有的人雖然刻意掩飾,但是馬腳總歸是藏不住的。適才甾長老提到的那幾個人,或許受了魔染。你們仔細(xì)想想,宗門之中還有沒有其他人有這樣的情況?!?/p>
其中一個圓臉大漢說道:“大人,我看執(zhí)法堂那幾個執(zhí)事不太正常,近日見了人都變顏變色的,還時常去廣場背后的小樹林密會,一待就是半天?!?/p>
“那你負(fù)責(zé)把他們找來!”燕陽吩咐道。
又有幾個人指稱一些人有魔染嫌疑,燕陽如法炮制,命他們?nèi)フ蚁右扇恕?/p>
最先找回來的幾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并沒什么異常。燕陽啟動透視眼,轉(zhuǎn)著圈地在他們身邊察看,發(fā)現(xiàn)他們左脅之下都有一個不太顯眼的灰點,料道這就是魔染的痕跡了。
燕陽把其中一個矮胖子拽出來,問道:“你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上有什么不適沒有?”
那矮胖子沉吟片刻,答道:“沒什么不適。相反,感到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爽?!?/p>
“左脅之下也沒什么不適么?”燕陽追問道。
矮胖子說道:“正是那個地方舒爽得厲害。在下不由想象,假如那個地方是大腿根部,還不得舒爽至死!”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有捂著嘴的,有咧著嘴的。
“你應(yīng)該跟皇家派來的特使有過接觸吧?”燕陽在眾人的笑聲中繼續(xù)詢問。
矮胖子道:“當(dāng)然。那個特使特別平易近人,時常四處游逛,跟人攀談,拍拍打打的,沒有任何架子,不像宗門里的高層那么嚴(yán)肅?!闭f話之時,露出贊許的神色。
唉,你這個糊涂蛋!人家要利用你,自然會擺出一副親近無比的姿態(tài),否則你怎會上當(dāng)受騙?糊里糊涂地中了人家的圈套,被魔染了還不自知,反而為人家唱贊歌,這是哪里的道理?不過,話說回來,能做到這樣,也說明戈寒的手法十分高明,心機十分深沉,能讓人不知不覺地入彀。
想到這里,燕陽眉頭緊皺,沉聲說道:“胖子,你現(xiàn)在的舒爽,正是以后要你命的根基!實話告訴你,那個戈寒其實是個魔徒,用高妙的手段讓你們受了魔染,漸漸迷失本性,以便死心塌地地聽從他的指令,為他賣命。發(fā)展到最后,你們會變得癲狂,行為難以自制,直到瘋魔而死?!?/p>
“啊?”矮胖子連同跟他一起來的幾個人同時發(fā)出驚呼。那么可怕的后果,任誰都害怕。沒有自主意識,瘋魔而死,也是誰都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