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羅答道:“零零星星地聽人說過一些,只是貧家對那人不感興趣,因此沒怎么往心里去。根據傳言,那個家伙好像帶著人攻破了神泉山,把鎮(zhèn)山之寶天地神泉都收走了。”
“???”幕末大吃一驚,“如此說來,那個小子確有一定能耐。有件事倒是奇怪了,神泉山既破,伏乞乾歸理應敗退到皇宮里來,可是他為什么沒有前來拜見本駕呢?”
鳩摩羅道:“貧家偵探過了,伏乞乾歸確實敗退到了皇宮,不過他入宮之后只匆匆謁見了一次親皇,其余時間都蟄伏在自己的府邸里,大有閉門思過的意思?!?/p>
幕末正色說道:“哼,丟了神泉山,連那鎮(zhèn)山之寶都讓人收取了,這個過失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閉門思過,他思得了么!更何況,那神泉山還有一個外人所不知的虛空甬道,那可是像你我這樣的異界人士的一個往來通道,一旦被燕陽及其同伙破壞,對咱們造成的損失甚大?!?/p>
鳩摩羅笑道:“先生不必著急,那幫家伙智識淺陋,哪里懂得虛空甬道這等物事,又哪里有破壞虛空甬道的能耐!”
幕末不悅道:“如今之世詭譎多變,出人意料之事甚多,諸多事情已經不能以常理度之。譬如那天地神泉,本駕也曾試圖收取,怎奈窮盡了百般手段,仍是拿它毫無辦法,現(xiàn)在不照樣被燕陽那小子收走了嗎?”
鳩摩羅道:“這件事情確有詭異莫測之處,但也毋庸無端夸大,只當那小子掌握了先生未曾掌握的一些雕蟲小技罷了。至于神泉山那虛空甬道,便是被人破壞了,對咱們也構不成實質性威脅,先生腳底下不正好踩著一個么?那些家伙縱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破壞這皇宮里的虛空甬道吧?他們膽敢前來,先生不妨讓他們領教領教不死鳥的威力,料想他們沒什么三頭六臂讓先生斬殺。”
幕末稍加沉吟,說道:“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本駕這不死之身,其實也有對頭,便是那再生樹。本駕查閱典籍,這混沌界確有關于再生樹的記載,只是那記載甚為簡略,讓人摸不著頭腦。尋日除了守護這虛空甬道,本駕亦曾四處探尋那再生樹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只要把再生樹收入囊中,本駕便具有無窮無盡的再生之力、變成名副其實的不死鳥。而如果那再生樹被仇家收取,那仇家便成了本駕的克星,本駕的不死之身就會被仇家的再生樹所破。蓋因那再生樹不但具有無窮無盡的催生之力,亦有綿綿不絕的催死之力,本駕的再生之力在再生樹那催死之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p>
“原來如此!”鳩摩羅不由發(fā)出感嘆,“既然這樣,先生為何不多花些時間去尋找那再生樹的所在?”
幕末嘆道:“本駕何嘗不想,只是而今皇室之中紛爭不息,皇子們自相戕害,伏乞思盤執(zhí)政的根基堪堪動搖,本駕哪里有大段的空閑工夫四處巡游呢?唉,這伏乞家族的事情,簡直說不清、道不明,純是一筆糊涂賬!”
鳩摩羅道:“以先生之能,皇宮里發(fā)生的事情應該瞞不過您的眼睛吧?許多不應該發(fā)生的事情,先生大可出手制止呀!”
幕末說道:“皇宮里的任何風吹草動,本駕如果想探查,都能探明其緣由。那十七皇子被盜又被刺殺,事體如何,本駕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那都是伏乞家族內部的事情,本駕縱使知曉,又怎能輕易干預?先前若非伏乞思盤跪地懇求,本駕根本不會出手幫他解決三皇娘以及玉氏家族的勢力?!?/p>
鳩摩羅眨巴眨巴眼,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先生的意思是,皇朝越亂,先生越受親皇倚重,越能從中取事?”
幕末拋過一個冷眼:“有些道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何必說得這么明白呢?別忘了,你這一仆二主的身份不好扮演,一言一行須得萬分小心才是,省得兩頭落不著好!”
鳩摩羅俯首道:“貧家明白,先生教諭得是!”
與此同時,皇宮里的一個側室內,尖牙侍衛(wèi)羌句豈翹著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地哼著小調,神情很是輕松。他先前向侍衛(wèi)長朵清風傳訊,說燕陽大概就是那被盜的十七皇子,后來又被親皇召見,詢問事情原委,他又諄諄言說燕陽大概率是十七皇子。等到蟄羅雀經過滴血認親被確認了皇子身份,羌句豈便進入惶恐狀態(tài),一是怕親皇因為他錯報信息而加以懲處,而是怕蟄羅雀尋機報復。
那段時間,羌句豈無時無刻不心情忐忑,說話做事都異常小心,隨時等待那臨頭的大禍。同僚們知曉他錯報信息的事,更是投以不屑的目光,由此更增添了他的憋屈,他于是每日茶飯不思、睡眠不寧。
后來聽聞蟄羅雀被人刺殺的消息,羌句豈心里方才稍稍輕松了些,暗自祈禱老天有眼、閻王爺趕緊把蟄羅雀這個禍胎收了去。直至蟄羅雀死亡,羌句豈方才徹底輕松下來,一改先前頹唐的狀態(tài),變得有說有笑,獨處時常常高興得哼唱小調自娛自樂。
處于自嗨狀態(tài)的羌句豈,驀然聽到開門的聲音,扭頭望去,見同僚武鐸大步流星地闖進來。
“武鐸,你進來之前該先敲門的。”羌句豈雖則使用了責備的口氣,臉上卻掛著笑。
“敲你娘個頭!”武鐸說話毫不客氣,“你小子有跟上頭接觸的命,前者被親皇召見,現(xiàn)在神泉山主又來請你,趕緊夾著屁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