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鄔偲和格格巫嘰嘰咕咕地聊個沒完,弄得燕陽頗為不耐煩,恨不得跳上前掐住他們的脖子逼著他們?nèi)胨?。后來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各自躺下入睡,卻見闊鄔偲又重新坐起身來,又是下床溜達又是低聲呼叫的,弄得燕陽眉頭直皺,差點罵出聲來。
直至看到闊鄔偲伸出雙手在格格巫身上比劃,燕陽方才來了精神,認為好戲就要開場了。
再后來,聽到格格巫的喝問和闊鄔偲的得意叫嚷,燕陽認為自己出手的時機到了,于是一躍而起,悄然來到闊鄔偲身后,將手搭在闊鄔偲脖頸上,施展起控魂訣。
這番動作,直如行云流水般順暢,連燕陽自己都感到順暢得有些不像話。若是平時,要控制像闊鄔偲這樣的巫界大佬,須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可是眼下卻毫不費力地做到了。
一邊施展控魂訣,燕陽一邊向格格巫伸出大拇指,夸贊他配合得好。
格格巫眨巴著眼睛,看看燕陽,又看看闊鄔偲,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動作才好。
當闊鄔偲的雙手及身之時,格格巫登時感到自己的脖頸和肚腹之處傳導進兩股令人難受的力量,并且兩股力量漸漸相互靠攏,向心口處聚合。他本身便是巫界大佬,焉能不知自己已經(jīng)著了闊鄔偲的道,于是百般掙挫,卻始終無法阻止那兩股力量匯合,直至燕陽出手,兩股力量方才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駐留在原地不得動轉(zhuǎn)。
通過這些直觀的感受,他意識到此時此刻闊鄔偲也已經(jīng)著了燕陽的道,至于兩種道最終誰能戰(zhàn)勝誰,端看燕陽和闊鄔偲誰的功力更強、更霸蠻,而他自己則是無能為力的。他最終的結(jié)局如何,完全取決于燕陽和闊鄔偲比拼的結(jié)果。
命運握于他人之手,任誰都會不自在。
他當然明白燕陽那大拇指的含義。如果成功擒獲闊鄔偲,他便是當之無愧的有功之臣,可是這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榮譽,想想都令人害怕。
這個時候,他當然想幫助燕陽盡快取勝,以便將自己從刻下這一無比尷尬的狀態(tài)之中解脫出來。但是,他不清楚闊鄔偲加諸于他身上的那兩股力量該如何化解,更不明白燕陽加諸于闊鄔偲身上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如果貿(mào)然行動,說不定會取得相反的效果。與其無意中幫倒忙,不如索性一動不動,任憑燕陽和闊鄔偲較量一番再說。有時候,淡然處之便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與格格巫的心態(tài)不同,此刻的闊鄔偲卻是無比緊張。他感到了燕陽向他體內(nèi)輸入的力量,并且隱隱猜到那可能是控魂之類的秘術。對于這樣的秘術,他其實并不如何擔心,蓋因他體內(nèi)有巫仙所施加的撅魂術,這種秘術對控魂之類的秘術具有克制作用。
闊鄔偲所擔心的,是自己的此番作為一旦失敗,那么接下來的一連串圖謀很可能接連瓦解,如此一來,他今后的處境就變得十分尷尬了。因為,他現(xiàn)在的作為,不只是出于他個人的圖謀,而是連接著一個更為宏大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如果不是為了執(zhí)行那樣一個計劃,他根本不會降尊紆貴地來到大巫門這么一個二等宗門并且虛情假意地跟一個二等將軍攀交情、做這等有失身份的事情。
來之前,他做過周密的考慮,認為對付格格巫這樣的二等將軍完全沒有問題。擒賊先擒王,只要征服了格格巫一個人,就等于征服了整個大巫門,從此以后大巫門便會乖乖聽命于他闊鄔偲。
萬沒想到的是,在執(zhí)行計劃的過程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變數(shù),而且這個變數(shù)居然可能影響整個大局。這個其貌不揚的所謂軍師,頃刻之間成了一個平靜的棋盤上的攪局者,甚至成了一個死死地限制住了老帥的篡位車。
“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何有膽出現(xiàn)在這里?”壓抑住紛亂的思緒,闊鄔偲質(zhì)問自己身后的燕陽。
“你在胡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燕陽語氣甚為平和。
說這話的時候,燕陽心中暗自發(fā)笑,心想,若非你這個愚蠢的家伙幫忙,老子怎么可能輕松破解那些撅魂術的密碼,又怎能輕松施展控魂訣將你擒獲?盡管你現(xiàn)在奮力抵抗、讓老子的控魂訣施展得不是多么順利,可是你那抵抗控魂訣的撅魂術遲早會敗陣,到時候你就是老子的奴仆。奴仆與手下敗將相比,哪個更慘,你內(nèi)心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