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磐眼睜睜地瞧著仇池,見他侃侃而談,毫無羞慚之色,怒道:“好一個并無半句虛言!燕宗主之事暫且不談,三長老,我問你,既然張宗主召集宗門長老應(yīng)敵,你就應(yīng)該與張宗主和其他宗門長老一樣慷慨赴死,為什么其他人犧牲了,你一個人獨活?若非賣身投靠,你又怎能對宗門仇敵笑臉相迎?”
仇池聞言,也作出生氣的樣子,訓(xùn)斥道:“熾磐,注意你的身份!不錯,你是張宗主的親傳弟子,在二代弟子中出類拔萃,張宗主生前對你庇護有加,長老們也多方忍讓,但是你別忘了,張?zhí)戾a已經(jīng)殞命,你可不要再仗勢囂張!我此前是長老,現(xiàn)在乃是宗門執(zhí)掌,你作為弟子,說話須得注意尊卑之別。我與元破山等人曲意周旋,并不是為了個人利益,而是為了保護宗門不被蹂躪,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燕陽正色道:“三長老義正辭嚴(yán),本座甚為感動,甚為感動??!有些事情若非親眼所見,注定會被糊弄過去,可是事實就是事實,豈容狡辯!我問你,隨本座來的云霄宗長老,如今身在何處?”
仇池面色一紅,神態(tài)略微有些不自然:“燕宗主,你掉落古井之時,我宗門弟子手疾眼快,用鉤鐮槍把云霄宗長老們勾住,他們這才無虞,此刻恐怕正由弟子們療傷。嗨嗨,好巧不巧的,那井壁突然在燕宗主駕臨時坍塌,讓燕宗主受了這么大委屈,也算是我考慮不周,在這里陪個罪?!?/p>
桑無相說道:“賠罪什么的先不說了吧,三長老火速派人把我宗門幾個長老送過來才是正經(jīng)!”
“是是是,我這就安排。”仇池諂笑著。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仇池和幾個火云宗弟子把專諸等人帶了過來,一路上仇池把那幾個弟子大加痛罵,罵他們不好好招待貴客,反而對貴客動用酷刑毒打。幾個弟子聽得莫名其妙,心想,你個奸猾老鬼,這還不都是你安排的?你要是不下達(dá)指令,借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這么做呀!眼看仇池翻臉不認(rèn)人,并且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那幾個弟子不由怒氣勃發(fā),動了跟仇池拼命的心思,最終念在仇池是師父的份上忍了下來。
專諸等人遍體鱗傷地來到燕陽面前,一言不發(fā)。作為宗門長老,被人家火云宗無良弟子毒打到這個程度,不啻是一種巨大的羞辱,臉面上十分不好看,縱使有讓燕陽替他們討回公道的心,此時也說不出口,只好羞愧地呆立著。
燕陽看到自家長老被人折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感到十分慚愧,冷眼對桑無相道:“太上長老,作個了斷吧!”
桑無相頷首,快步來到押解著專諸等人前來的一個火云宗弟子面前,語氣平靜地問道:“殺了你好么?”
那火云宗弟子聞言,登時嚇得面如土色。
這等殺人誅心的問話,不由他不渾身打哆嗦,哆嗦過后拔腿便跑。
桑無相焉能容他逃脫,身形幾個起落,眾人聽得啪啪啪啪幾聲響動,那幾個火云宗弟子紛紛口吐鮮血、命喪當(dāng)場。
仇池見狀,內(nèi)心抖顫不已。他剛才痛罵自家弟子,無非是做做樣子,此時眼見桑無相轉(zhuǎn)眼間送了他們性命,當(dāng)然十分心痛——這些弟子畢竟是他費了幾十年功夫培養(yǎng)出來的,都是他的親信,如今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慘死,他怎能無動于衷!想要報仇,可是以自己這圣元兩層境、孤立無援的微薄實力,又怎能如愿!
縱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故作平靜,強堆出笑臉說道:“這幾個悖逆兇徒,早就該殺,太上長老出手,算是為我火云宗除了大害,我這里表示感謝了!”說著,抱拳拱手,狀甚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