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菁心道宋章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家伙,可他對上的是衛(wèi)聽寒,那確實值得她耗費(fèi)心力在這里為他主持公道了。
眾人只見太后美眸輕轉(zhuǎn),盈著笑的目光落在攝政王妃身上,“王妃可要解釋?”云音聞言看去,柳沉菁盈著笑的眼里哪有半分真心?不過是一潭死水,一片冷漠。
她剛要開口,身旁人猛地握住她的手肘。
“太后身為后宮之主,怎可聽信一面之詞?”衛(wèi)聽寒將酒杯重重地置于桌案,眾人皆是垂首,沉默不言。
柳沉菁藏在桌案下的手緊緊攥著衣衫,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掛著和善的笑,“攝政王所言甚是。
”“宋章,你可知罪!”宋章被眼下場景弄得一頭霧水,方才太后娘娘還是站在他這邊,怎地片刻之間就向他問罪?他也是算好衛(wèi)聽寒和王妃不和,太后和衛(wèi)聽寒不和,才敢當(dāng)著大昭和大齊使臣的面把太后架在火爐上讓她主持公道。
“老臣不知!老臣只知道,我是先帝的兄弟,如今我的孫兒也就是先帝的侄孫受了異姓小人家的委屈!”平南候說得慷慨激昂,不少前朝臣子回憶起先帝在時周家天下的場景,對比如今衛(wèi)聽寒獨(dú)占大燁的局勢,他們將心疼皇帝架空,衛(wèi)聽寒做主的憤懣轉(zhuǎn)到對宋如意的可憐和對云音的不滿。
“老臣以為王妃所為實在不該,世子只是個孩子王妃竟能下此死手,何況一個異姓王妃,怎能管起后宮之事?”禮部侍郎率先替平南候說話,隨后帶著幾位大臣見狀附和。
云音頓時站起,“依照平南候和幾位大人所言,打人便是不對嘍?”“自然不對。
”“擅自打□□之人更是不對嘍?”“當(dāng)然!”“依照大燁律法,若是兩樣都犯,該當(dāng)何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依照大燁律法,該一報還一報,王妃為該受此刑罰!”宋章說得激憤,說到興頭,竟是指著云音的鼻子。
云音釋懷一笑,隨后對著周齊鈺行禮,“幾位大人說得真好!啟稟陛下,宋如意欺凌七皇子,強(qiáng)奪他人財物不成竟以多欺少,以強(qiáng)凌弱,虐待毆打七皇子。
既然如此,臣……臣婦以為便依照幾位大臣的說法處置了吧。
”“胡言亂語!我孫兒怎么會是這樣的人!你這毒婦竟想要虐待我的孫兒!簡直是牝雞司晨,不知廉恥!”宋章對著云音破口大罵,毫無臣子形象。
柳沉菁凌厲的雙目望向下面這場鬧劇,面上掛著勉強(qiáng)的笑,無人看見的地方指甲恨不能掐進(jìn)金鑾木椅里。
一柄長劍驀地架在宋章的脖頸上,衛(wèi)聽寒另一手端著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孤看平南候是活膩了,在太后壽宴上撒潑,對王妃失禮,孫兒敢在后宮犯下大錯,和平南候真是一脈相承。
”宋章感覺到脖頸處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怕是已經(jīng)有血絲冒出,他心有怨言卻不敢輕舉妄動。
衛(wèi)聽寒這柄劍還是先帝在時賜予他的,準(zhǔn)他隨身攜帶,自由出入皇宮,若有佞臣,可先斬后奏。
“既然王妃這樣說,來人吶,去把七皇子帶過來。
”柳沉菁終于發(fā)話,宴席結(jié)束后尚有煙花表演,她不能讓壽宴毀在這場鬧劇里,只想趕緊按捺住幾人。
云音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動,她知道周齊明病得嚴(yán)重,自尊心較旁人也強(qiáng)些,并不適合來此。
周齊鈺一雙多情瀲滟眸將她的為難盡收眼底,藏在身后的手?jǐn)[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