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座上的掌門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身旁的幾位長老也都朝下首兩個跪著的頑童怒目而視。
掌門鮮少這么生氣,兩人自知這次闖下大禍,皆是垂首不語。
“你們擅闖禁地也就罷了,竟然連無心圣果也敢偷吃。
來人吶,把戒棍拿來!”跪地的少男少女聞言對視,從彼此的眼中讀出驚愕和畏懼。
他二人每每被罰,都是關在問心堂抄寫門規(guī),偶爾師父會罰他們扎許久的馬步。
這次無塵長老竟然想要搬出戒棍。
早聽門中傳言,粗黑的戒棍有小腿一般粗細,一棍子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洛輕霜和洛輕河入門這般久,尚未聽說哪位師姐師兄受過戒棍之刑。
“無塵長老不可啊,輕霜和輕河年歲尚小,此番犯錯……”“怎么?無憂老頭你難道是想包庇你的好徒弟?”無塵長老挺著圓滾的肚子,凌厲的視線掃過心虛的無憂長老。
他看著無憂長老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感到氣不打一處來:“說到底,這都是你慣的。
你的一雙好徒兒,入了我長云門犯了多少錯?難道你要每一次都這般包庇他們嗎?”無憂長老緊抿雙唇,飽含滄桑的臉龐流露出些許無奈,最終還是妥協(xié)似的合上雙目:“罷了,你二人此番犯下大錯,師父也保不了你們。
”洛輕霜心疼地看向師父單薄的身子,瘦骨嶙峋的小老頭此刻因為他的徒弟佝僂身軀。
她叩首認錯:“是徒兒的不是……”“不關阿霜的事,是我強迫她和我一起去的。
吃無心圣果的只有我一個人,長老們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
”不待洛輕霜開口,洛輕河對著座上幾位重重地叩個響頭,將所有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不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劍法上遇到了一些困難,阿河是為了開解我才帶我去聆風崖的。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掌門和長老們要罰罰我就好了。
”她如何不明白洛輕河的良苦用心呢,他只是想把她的注意力從劍意轉(zhuǎn)到無心圣果上。
夜里的聆風崖畔寒風簌簌,確實是散心的好去處,阿河也不算是白費苦心。
“哼——”無塵長老向來嚴苛,和無憂長老又一向交好。
他早就對無憂這兩個愛惹禍的徒弟不滿許久,無憂偏偏會護著他們,今日總算有機會懲戒警告一番了。
“見過掌門、各位長老,是輕風來遲。
”洛輕風一襲白衣,手持長劍,步履匆匆趕到堂中。
十七歲的少年已有流云回雪之姿,早便在江湖中嶄露頭角,擁有武學天賦的他如今已經(jīng)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各位長老見到長云門的這位愛徒,眉眼都柔和幾分。
“輕風你來的正好,你這師弟師妹該好好管管了……”溫和慈祥的素明長老想要借機打圓場讓洛輕風將兩個孩子帶下去,不料洛輕風當著眾人的面直挺挺地跪下了。
“師弟師妹年歲尚小,戒棍威大,不若就由我這個師兄代勞吧,何況他二人一直跟著我學習,如今犯了錯,輕風難辭其咎。
請無塵長老允許!”十七歲的少年雖然跪著,脊背卻始終筆直,一雙無情平淡的眸子如今因為師弟師妹染上急色。
“師兄!”“師兄!”最終這一場刑責在洛輕風的悶哼和洛輕霜洛輕河無聲的眼淚中結(jié)束。
他二人被罰打掃三月的師門茅廁,抄寫門規(guī)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