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東晉的滅亡,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的瑯琊王氏與陳郡謝氏為首的門閥世族逐漸衰敗。隨著南陳的滅亡,江左四大豪門的顧、陸、朱、張也成了昨日黃花。
正所謂一張?zhí)熳右怀肌?/p>
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西魏八柱國,隨著楊堅的隋朝建立,八大柱國之首的宇文泰家族,隨即散消云散。雖然有宇文化及、宇文慶、宇文愷,不過這都不是宇文家族的嫡系,宇文述原姓破野頭,宇文不過是賜姓而已,雖然姓宇文不過,跟宇文家族已經(jīng)沒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
八柱國之二的李弼家族,也隨著隋朝楊廣大規(guī)模捕殺也人丁凋零。事實上,他們都不算是最慘的,最慘的莫過于侯莫陳氏家族。
雖然在侯莫陳崇死后,侯莫陳崇的三個兒子皆為周朝將領(lǐng),而其兄侯莫陳順更是十二大將軍之一。不過,侯莫陳崇一族以武猛而享威名,故能成一時之盛,但卻被歷朝歷代皇帝忌憚。侯莫陳崇以言語魯莽喪身,如果說他輕率,不是說他是功高震主。
他哪怕閉口不言,同樣也會禍從天降。隋朝建立初年,楊堅和楊廣父子重用侯莫陳氏一族,其實也是利用侯莫陳氏一族的武功,用來鎮(zhèn)壓和消滅北周宇文家族的余孽。但是隨著隋朝站穩(wěn)了腳跟,侯莫陳芮便被楊廣找一個由頭,流配嶺南。唯一還算好下場的莫過于侯莫陳穎了。
侯莫陳穎卒于任上,被楊廣謚曰“定”。
純行不爽曰定。行一不傷。安民大慮曰定。以慮安民。安民法古曰定。不失舊意。這事實上也算是哀榮不減。
不過隨著莫侯陳穎死后,侯莫陳氏也漸漸被人遺忘,足以讓人嘆息。
沿著長安主街朱雀大街,進入豐樂坊。富居城中,窮居城外,這是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習(xí)慣。豐樂坊沿朱雀大街(相當(dāng)于如今北京長安街),向北距離皇宮城地,不過兩坊之地。
豐樂坊有一幢巨大的府邸,略嫌陳舊。門額上的掛著藍底匾額鎏金匾額,上書隸書“侯莫陳府”四個大字,只是鎏金漆已經(jīng)暗淡無光。門前的三套門戟,向人們宣示著這座宅子的主人曾有煊赫一世的富貴和權(quán)勢。
雖然侯莫陳穎被楊廣追謚“定”,然而楊廣卻選擇性的忽略了下旨侯莫陳穎的兒子承襲升平郡公的爵,楊廣忘記了。大臣們摸不清楊廣的脾氣,自然不會向楊廣提出來。于是,莫侯陳應(yīng)此時的地位也非常尷尬,堂堂西八柱國之一的侯莫陳氏,居然連一個爵位都沒有了。
雖然侯莫陳應(yīng)如今沒有人出仕,也沒有爵位,但是要說侯莫陳應(yīng)沒有半點實力,那可就完全錯了。
卯時過一刻,侯莫陳氏的側(cè)門緩緩打開。一隊黑衣武士用門板抬著三個血肉模糊的人來。武侯和坊里巡丁對于這一幕卻視而不見。
侯莫陳虔會的書房里,陳設(shè)極為簡單。一面樸實無華的屏風(fēng),厚重感實足。書架上擺著密密麻麻的書卷,從發(fā)黃的紙張,還有快有裝釘?shù)慕z線來看,這些書卷都有些年頭了。特別是的香案,居然供奉著一柄鎏金手柄的大環(huán)刀,鱷魚皮制作的刀鞘,逞現(xiàn)一抹黑亮之色。香案上的香爐里,堆積著厚厚的陳香灰。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名身穿葛衣的老者,正在用抹布擦著大環(huán)刀。就在這時一名年約五旬,身材高大的黑衣老者緩緩而入。
“虞慶拜見大郎??!”
葛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侯莫陳穎的兒子,也是侯莫陳氏的當(dāng)代家主。侯莫陳虔會已經(jīng)五十六歲了,身材消瘦,臉頰瘦陷,顴骨高高隆起,額頭、眼角、臉頰、下巴都是皺紋,唯有一對眼珠子炯炯有神,不見老態(tài)。
“問清了嗎?”侯莫陳虔會淡淡的問道。
虞文點點頭道:“事情已經(jīng)問出來了,就是廖平這個老貨不爭氣的兒子廖耀庭干的好事。廖平受阿郎所托付,在長安照耀五公子。原本倒也無礙??闪我€賭如命,意外發(fā)現(xiàn)阿郎留給廖平撫養(yǎng)五公子的錢,廖耀庭就把阿郎留下的錢全部輸光,后來被廖平發(fā)現(xiàn),廖平毆打廖耀庭,撕打中,廖耀庭失手將其父廖平打死。以子弒父,按罪當(dāng)施以刮刑,為恐事情敗露,廖耀庭一不作二不休,將五公子賣給蘇家……”
說著,虞慶將得到了情報向侯莫陳虔會一一道來。
侯莫陳虔會聞言沉默了,許久欣慰的笑道:“蒼天有眼啊,天不絕侯莫陳氏!”
虞慶臉的老人斑痕也越來越明顯:“大郎,何時與五公子相認?”
侯莫陳虔會搖搖頭道:“侯莫陳氏能有今日,成為家祖,敗也家祖。侯莫陳氏,背負的使命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