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理由,如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給李秀寧提。
陳應該的腦袋急轉,如果不能提出一個讓李秀寧和李淵信服的理由,恐怕陳應不去也得去,除非現(xiàn)在就扯旗造反。
陳應道:“公主殿下可知這靈州境內(nèi),如今有多少突厥兵馬?”
李秀寧皺起眉頭道:“有多少?”
“足足二十萬!”陳應鄭重的道:“突厥最精銳的侍衛(wèi)之士,附離軍三萬余人馬,控弦之士至少十五萬人馬,而且還有一個控制著突厥三個設汗,擁有直屬部曲十數(shù)萬人口的可敦義成公主。關鍵是這個義成公主,視大唐為心腹大患,不遺余力的蠱惑突厥上下,進攻大唐?!?/p>
李秀寧神色一黯:“居然有這么多軍隊?”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沒有能力收復靈州治下的懷遠城!”陳應裝作苦惱的樣子道:“不是不愿,而是因為實力不夠。其實,我能戰(zhàn)勝突厥四陣,根本不是因為我驍勇善戰(zhàn),算無遺策,而是因為其中大有隱情?!?/p>
“這里面有什么隱情?”李秀寧的好奇心頓時被陳應吸引起來。
“這其中牽扯到了突厥的汗位之爭!”陳應非常清楚,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突厥的內(nèi)部矛盾,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李秀寧清楚,李淵也清楚,李建成同樣也清楚。
李秀寧點點頭道:“難道說突厥的阿史那俟利弗設、阿史那意珍、阿史那易勿真莫都是故意輸?shù)???/p>
“雖然不是故意輸?shù)模膊畈欢?。其實沒有陳應,靈州之戰(zhàn),大唐同樣必勝無疑,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派一頭豬去領兵,大唐一樣可以打贏?!标悜^續(xù)向李秀寧解釋道:“突厥的始畢可汗得了癆瘵,這是不治之癥,始畢可汗自知時日不多,可是他的長子阿史那什缽苾才十五歲,突厥內(nèi)部不服他的人非常多,為了阿史那·什缽苾可以繼承汗位,始畢可汗,就決定趁著自己還有些時日,就著手為阿史那什缽苾將來繼承汗位掃清障礙。在這個時候,對阿史那·什缽苾登上汗位,最有威脅的還是始畢可汗咄吉世的親弟弟俟利弗設,于是,他派人找上了我,讓我打敗了俟利弗設!”
李秀寧的臉色大變:“你是說咄吉世將俟利弗設布防的情況都告訴你了?”
“其實還不止這些!”陳應苦笑道:“知道郁射設部首領,突厥的“匐”郁孤尼嗎?”
李秀寧道:“就是那個你上書為他請封寧遠將軍的突厥人?”
陳應點點頭道:“不錯,就是他。他其實就是始畢可汗咄吉世的人,當時我只有四千八百名部曲,怎么可能輕易在野戰(zhàn)情況下,打敗俟利弗設的近三萬大軍。當時,兩軍剛剛擺開陣勢,還沒有開打,一波箭雨下去,郁孤尼就在陣前大吼“唐人弩陣好厲害,咱們抵抗不住了,敗了,敗了!”當時后面的突厥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郁孤尼率領一萬三千余人敗退了下來,還以為前面打了敗仗,從而兵敗如山倒……”
李秀寧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么回事!”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不僅郁孤尼投降了,就連阿史那思摩也投降了我?!标悜又掍h一轉:“俟利弗設也不是傻子,他被咄吉世擺了一道,豈會甘心,于是他就在兵敗之后,聯(lián)合接連被咄吉世打壓的設汗和貴族,在懷遠城發(fā)動了政變,殺死了病重的咄吉世,為了避免突厥內(nèi)部分裂,他就對外宣稱,始畢可汗咄吉世是死在了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