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聽說你的胡旋舞跳得不錯
“都打起精神,雖然你們不是附離軍勇士,卻也是族中數(shù)得出的勇士,你們的父輩將你們送到盛樂城來,便意味著你們在他們的眼中是足以代表家族榮譽和武勇的戰(zhàn)士,他們相信你們不會辱沒祖上的榮光和驕傲?!?/p>
望著城墻上那些稚嫩的面孔,阿史那蘇尼失此時心中充滿了苦澀。
僅定襄一戰(zhàn),頡利就失去了超過十萬突厥勇士。
白道再敗,更是輸?shù)袅送回实奈磥怼?/p>
現(xiàn)在,盛樂城中的這五萬余人,數(shù)量雖然多。按照正常比例,至少可以拉出一萬五千名青壯勇士。
可是,阿史那蘇尼失麾下的部曲,全部都是各個家族抽調(diào)的子弟,而且還是核心子弟。他們年齡大的不過十四五歲,年齡小的堪堪一十二歲。
這些是東突厥的精華,也是東突厥的希望,更是東突厥的未來。
望著這些稚嫩的面孔,阿史那蘇尼失很想抓起頡利大罵:“入你娘的,你打的什么爛仗!”
但是,現(xiàn)在他們還不能走。在如此寒冷的天氣條件下,必須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否則不用唐軍前來攻打,就是這塞外的寒風(fēng),足以讓東突厥絕種。
可是,這邊還沒有準(zhǔn)備好撤退的準(zhǔn)備,突然天降大雪,無形之中,又給大軍撤離增加無數(shù)變數(shù)。
最讓阿史那蘇尼失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西北方向傳來異響。
一千六百多輛撤下偽裝的雪橇,開始發(fā)動。雖然有大雪阻止視線,可是雪橇與地面的摩擦聲響,根本瞞不住人。
況且,陳應(yīng)也沒有打算隱瞞。
此時的突厥,就像一個被打斷脊梁的巨人,陳應(yīng)就是上前,朝著這個巨人臉上,狠狠地踩上一腳。
現(xiàn)在,非常無奈。阿史那蘇尼失,只能命令這些東突厥的少年軍與敵人血戰(zhàn)。
阿史那蘇尼失咬咬牙吼道:“要想不辜負(fù)他們的期許,不僅僅是上陣殺敵那么簡單。你們要能吃常人吃不了的苦,要能做常人做不了的事情。大軍遠離(其實已經(jīng)非死既降,阿史那蘇尼失隱瞞了消息),盛樂城如今需要你們來守衛(wèi),自從土門大可汗,建立突厥汗國以來,我們突厥還從未被敵人攻克過一座城?!?/p>
當(dāng)然,東突厥根本就沒有城池。盛樂城是唯一的城池。
阿史那蘇尼失接著吼道:“無論敵人有多么強大,突厥從來都不曾有人自外部攻破過他。我們突厥人不自斗,就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勇士……”
阿史那蘇尼失老邁的身軀在城墻上走動著,一面走一面扯著嗓子向著城上的守軍高喊,此刻這位老人的身上似乎看不到絲毫歲月的痕跡,那花白的胡須也似乎只能給他增添幾許威勢,目光所及之處,哪怕是最瘦小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xiong脯,誰也不愿在這傳奇般的老人面前被看輕了去。
“敵人會夜間攻城么?”
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阿史那蘇尼失站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臉去望著那個聲音傳來的位置,冷厲的目光在那個年輕戰(zhàn)士的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那德沙摩”
阿史那蘇尼失望著阿那德沙摩笑道:“你是阿那德家的六崽??!”
阿史那蘇尼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淡淡的道:“當(dāng)年你五哥跟著我打雁門關(guān)的時候,比你如今地歲數(shù)還要小,不過,他可沒有你這么好問饒舌!”
阿那德沙摩慚愧地垂下了頭,不料卻聽阿史那蘇尼失卻道:“年輕人想得多些不是壞事。多用腦子才能多打勝仗。只憑力氣大是成不了真正地勇士的。你不錯,比你五哥強!”
阿那德沙摩詫異地抬起頭。
卻聽阿史那蘇尼失接著道:“若是尋常敵人,夜間不必守城,唐人的兵夜間都是瞎子,不點火把走不了路。若是點著火把,我們在城墻上,十里之外就能看到他們。”
他頓了頓,道:“可是。此番來襲的不是尋常敵軍,是曾經(jīng)沖到始畢可汗陣前的惡賊陳應(yīng),這賊子的兵都是悍兵,不但敢于摸著黑行路,還敢摸著黑攻城,薄骨律城便是這么丟掉的。雖說我盛樂比之薄骨律城堅固許多,卻也不能掉以輕心。賊人有膽夜間攻城。難道我們沒膽子夜間守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