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瞥了高士廉一眼,一邊繼續(xù)手上的工作,一邊笑道:“為何?”
高士廉語重心長的道:“我這是為你好。我已經(jīng)寫好了表章,請辭吏部侍郎。這一年多以來,魏征、你、我三人,將天下世族,文武官吏,以及李姓宗親,都得罪了一個遍,如今事情做成,也該我們急流勇退了……”
房玄齡不滿的道:“憑什么?我們勞苦功高,憑什么急流勇退?”
高士廉噎了一下,無奈的道:“你什么時候開始在乎自己的功勞了?!?/p>
房玄齡輕輕笑了笑道:“剛剛?!?/p>
高士廉氣結,愣了一會兒才道:“這是避禍!就算我們不肯退,為了保護我們,皇帝也會將我們外放州郡一段時間,只不過,總算是有功之臣,這一遭不用去邊境窮苦之地苦苦煎熬了,多半能夠在河南,甚至關中的膏腴之地,做上一任刺史,再回京師,便可堂而皇之宣麻拜相了?!?/p>
高士廉說的神采奕奕,向往不已。
房玄齡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搖搖頭道:“你想得倒是不錯,只怕陛下,不會這么想!
高士廉有些錯愕的道:“陛下還能作何打算?”
……
深夜,李建成心事重重地躺在床榻上。
鄭觀音挺著大肚子,小心翼翼地翻身,看見李建成在發(fā)愣,捅了捅李建成。
李建成扭臉看向鄭觀音道:“怎么了?”
鄭觀音有些不悅的凝眉道:“什么什么?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又怎么了,不睡覺?”
李建成有些愧疚的道:“朕吵到你啦?”
鄭觀音費力的起身,李建成趕緊扶住她,歪靠坐在自己懷里。
鄭觀音打著哈欠道:“知道自己很吵,那就有事快說?!?/p>
李建成無奈苦笑,嘆息道:“陳應辭官,高士廉也辭官,看起來,他們幾個,好像已經(jīng)商量好了……”
鄭觀音點著腦袋“哼哼”兩聲道:“那你呢?”
李建成有些激動的道:“朕對這一套所謂帝王心術,自然是很不爽!”
鄭觀音半闔著眼睛,困意尤濃的說:“雖然說后宮不得干政,別人我不管,陳應的事情,既是國事,也是家事……”
李建成發(fā)愁地揉揉太陽穴道:“陳應年紀輕輕,能退到哪里去?”
鄭觀音又打了個哈欠道:“無所謂,外放大都督,或者都督,都可以,離長安不要太遠,或者……降一級做上州刺史,也不錯?!?/p>
李建成幫鄭觀音拉了拉被子,沒好氣的道道:“你倒是挺會安排?!?/p>
鄭觀音懶洋洋的掀起嘴角,笑了起來道:“陳應就是太年輕了,否則,可以給他一個正二品特進的閑職,養(yǎng)起來……”
李建成不滿的皺起眉頭道:“說什么話呢?”
鄭觀音嬉笑著瞄了一眼李建成難看的臉色,笑道:“可惜,那是優(yōu)待老臣的位置,陳應年紀輕輕,就做了從二品的右仆射,就算退下去,也萬萬沒有……再升為正二品的道理……”
鄭觀音的聲音越來越小,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