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點點頭道:“太上皇六相,老夫率先被明升暗降,現(xiàn)如今蕭瑀、陳叔達也被罷相,武德六相,六去其三,宇文士及與封倫也是遲早的事情,唯有楊恭仁可以不動如山!”
裴律師又問道:“還有一人是誰?”
裴寂淡淡的道:“工部尚書、應國公武士彟,他是陳應的表姐夫,這次裁撤,他不在應裁之列!”
裴律師一臉忿忿的道:“他一個商賈,憑什么?楊恭仁出身弘農(nóng)楊氏,士農(nóng)工商,四維之首,高居廟堂,未嘗不可??晌涫繌δ艘唤樯藤Z,四民之末。什么是士人?士人,是天下根骨。士人就是廟堂,士人就是朝廷,士人便是天下之本。若是一介商賈手上有幾個銀錢,就可以竊居廟堂,那便是綱常紊亂,乾坤顛倒,禮樂崩壞?!?/p>
李孝常目光陰冷,一語不發(fā)。
就在這時,司閽前來稟告道:“稟告司空,有一名僧人前來拜會!”
裴律師有些疑惑的望著裴寂,裴寂信道,向來不喜理佛,怎么有可能有僧人前來拜訪?
裴寂擺擺手道:“不見!”
司閽仿佛知道裴寂不愿意面見他一樣,隨即掏出一個拜帖,只見上面帶著燙金的齊王云紋,裴寂就知道這個僧人是齊王李元吉引薦的。如果是從前,裴寂可以不給李元吉面前,如今他已經(jīng)失勢,正所謂失勢的鳳凰不如雞,現(xiàn)在的裴寂可不是從前的當朝第一相。
裴寂想了想道:“請他到來!”
時間不長,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緩緩而來。
裴寂起身向他施禮道:“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僧人躬身還禮道:“貧僧嚴法!”
裴寂請嚴法禪師落坐,嚴法閉著眼睛,手里捏著法珠,一顆一顆地數(shù)著。
如果陳應在這里,一定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嚴法其實是玄奘的眾多師傅之一,嚴法曾教導玄奘《攝大乘論》達六年之久。
裴寂好暇以整地喝著茶。
李孝常如坐針氈地的道:“老相國,我們該如何是好?”
裴寂看了看嚴法道:“大師……你的意思是!”
嚴法張開眼睛,用銳利的眼神,盯住李孝常道:“廣布流言,揭露當今皇帝,是個刻薄寡恩的暴君,逼父殺兄,殘暴不仁,不但是李家的敵人,同時也是關(guān)隴士族,和天下士人的敵人。”
李孝常一怔道:“這種手段,焉能嚇住李建成?他本來就是個sharen不眨眼的人,何須在意坊間流言?”
裴寂卻點點頭道:“此計雖不能傷及今上的根本,卻能讓他疑神疑鬼,讓他將猜忌之心,重新轉(zhuǎn)回到那些秦王府余黨身上,如此一來,或許可以離間他與秦王府舊臣之間的關(guān)系。尤其是房玄齡,只要將房玄齡驅(qū)離朝堂,這次降封宗室和精簡官吏,也就無疾而終了?!?/p>
李孝?;腥淮笪?。
嚴法道:“此乃治標,而不能治本,若是治本,還需要請出太上皇!”
李孝常期期艾艾的道:“太上皇……不為所動!”
嚴法望著裴寂道:“裴相帶貧僧去見太上皇,貧僧定能說動太上皇!”
裴寂點點頭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