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淵并不知道,李世民對于來去如風的突厥人根本不感冒,不是他不想打,關鍵是打突厥不如打輔公祐容易,突厥人是耗子的,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溜得比兔子還快,除非他們愿意決戰(zhàn),否則根本找不到他們。
然而江淮軍卻不一樣,雖然江淮軍十數(shù)萬人馬,可惜騎兵寥寥可數(shù),他只需要三萬玄甲鐵騎出動,定可以獲得斬獲。
就在這時,陳叔達道:“諸位同僚,有沒有想過張善安可以利用?如果咱們派人與他接洽,以招降他為條件,賞官或厚賜其爵。他會不會與我大唐合作?如今張善安為偽宋西南行臺尚書仆射,手握重兵,地跨十數(shù)州,如果我們能說服他調動兵馬轉攻輔公祐,允喏助他一臂之力,合力奪取江淮,敕封其為楚王……”
陳叔達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恭仁卻反駁道:“張善安就是那么好唬弄的么再者說,這一來一往,待到議盟已定,那要到什么時候了,恐怕時機早已錯過。況且,冬去春來,突厥必然休養(yǎng)生息,而輔公佑也可以借此時機,在江淮立足,平江淮之亂朝廷早已籌措良久,,南征各處要隘均有蓄積糧草,又有江淮山河地理圖,對其各處駐兵了如指掌,正可藉此南征,一統(tǒng)天下,解除了后顧之憂,,那時精心準備方始北伐,才是穩(wěn)妥之計,否則一旦輔公祐與突厥聯(lián)合,我們大唐兩面開戰(zhàn),必大傷元氣?!?/p>
李淵聽著兩派人馬爭執(zhí)不下,見李建成站立班中久久不發(fā)一語,便道:“太子對此有何看法?”
李建成步履從容地出班站定,拱手說道:“陛下,兒臣以為,如果此時與突厥決伐,實為投機,諸種準備不足,在此嚴寒季節(jié),北國冰天雪地,輜重難以接續(xù),一旦我軍被切斷后路,則后果堪虞。在天時、地利、人和,在沒有充份準備的情況下,這一戰(zhàn)太過行險,況且,因輔公佑之反,嶺南、閩南新附,寧州、桂州未嘗沒有反叛之心,是以兒臣以為,宜南……不宜北。”
“太子一語中的,甚合朕意!”李淵笑笑道:“朕以來,北上抗擊突厥之事,不必再議,命北境各州各總管府,嚴陣以待,不給突厥趁虛而入的機會,朝廷組織征調大軍,準備南定輔公祐!”
李淵望著李建成道:“趙郡王李孝恭兵事,何人可以為帥!”
就在這時,原本微閉著眼睛的李世民突然道:“兒臣愿往!”
李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李元吉同時出聲道:“兒臣愿往!”
李淵望了望李建成。
李建成遲疑了一下,還是出列道:“兒臣愿意為君父解憂!”
李淵望著裴寂道:“裴卿,你以為呢?”
裴寂點點頭道:“老臣以為,太子負責監(jiān)國,如今朝廷離不開太子!”
李建成有些意外的望著裴寂,他沒有想到裴寂居然成了李世民的人。
其實,李建成還真是冤枉了裴寂,因為他并不是李世民的人,他是真正李淵的人。他早已看出李淵此時又在玩弄權術。李建成挾平定河北劉十善之亂的大功回朝,兩相比較,李世民此刻弱了一些。李淵擔心李世民制衡不了李建成,就笑道:“二郎,你掛帥出征吧!”
李世民陡然大喜。
李建成卻出現(xiàn)些許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中常侍高聲喝道:“鎮(zhèn)國大將軍到!”
眾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殿門外的方向,此時陳應一身常服,款款而入。
陳應向李淵襝祍而禮:“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李淵卻擺擺手道:“退朝!”
原本陳應以為,李淵召他是來問計的,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當眾臣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太極宮兩儀殿的時候,大殿中只剩下了陳應、李淵、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五人。
李淵望著陳應道:“三娘的病好些了嗎?”
“好……了些!”陳應道。
李淵點點頭道:“三娘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陳應躬身道:“臣明白!”
李淵擺擺手道:“這就好……”
陳應知趣的道:“陛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臣先告退,臣還要陪三娘吃飯!”
李淵目光咄咄的望著陳應,良久嘆了口氣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