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侑不愧為黨項后起之秀,他用三千兵馬,居然死死的拖住了阿史那思摩所部六千靈武右軍。讓阿史那思摩無法順利支援郁孤尼,此時的郁孤尼所部簡直就像汪洋大海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陳應自涇陽之戰(zhàn)以來,每戰(zhàn)都順利萬分,所向披靡,只有這次明明人數(shù)是對方的兩倍有余,反而落在了下風。猶如深陷泥潭,掙脫不得。此時陳應心爭如焚,只得暗暗祈禱羅士信率領的定遠軍第六折沖府抵達戰(zhàn)場可以力挽狂瀾。
此時,雙方將領此時都已經(jīng)失去了對全局的把握。要說郁孤尼能堅持到現(xiàn)在,還多虧了靈武左軍的陳勁勇所部,陳勁勇所部兜了一個大圈子,繞到細封步賴的大軍之后,為此細封步賴不得不抽出兩個千人隊對去纏住陳勁勇所部。
正是因為了陳勁勇所部的牽制,郁孤尼堅持到了羅士信率領一千八百余名定遠軍第六折沖府的將士抵達戰(zhàn)場。
面對復雜的敵情,羅士信沒有命令,只有簡單一個字:“沖!”
幾乎是條件反射,定遠軍第六折沖府將士幾乎條件反射的將手中的鉤鐮槍平舉或斜刺,定遠軍第六折沖府的將士,以每旅一百人為一排,組成一面騎兵墻,全軍分為十八排,滾滾向前,如墻推進。
細封步賴哪里見過這種戰(zhàn)法,他看著定遠軍鉤鐮槍騎兵沖鋒,感覺這支部隊只是比其他唐軍稍稍強上一點,樣子好看而已,甚至不如這些勇猛拼殺的突厥籍將士騎術精湛。
要說郁郁孤尼也是挺狠的,此時被黨項騎兵幾乎射成了刺猬,連續(xù)中了十數(shù)只箭,不過由于黨項騎兵和突厥騎兵幾乎一樣,都是七斗騎弓,近距離破皮甲尚且勉強,至于鐵甲則有心無力,除非運氣逆天,命中面部或咽喉等要害,否則就會像郁孤尼一樣,明明中了十數(shù)箭,卻像不死小強一樣,活蹦亂跳的。
看著定遠軍槍騎兵如墻而來,細封步賴卻沒有慌張,率領黨項騎兵迎頭沖上去。黨項騎兵習慣性的拋射一陣箭雨,然而定遠軍的甲胄都是精鐵鐵甲,呼啦啦一陣箭雨,就像雨打芭蕉葉,叮叮鐺鐺一陣亂響起,定遠軍騎兵連一個人落馬的都沒有。
就連細封步賴也感覺驚訝不已,然而此時已經(jīng)輪不到他驚訝了,而是驚駭。
鉤鐮槍那鋒利的槍鋒,毫無遲滯的刺穿黨項騎兵的身體,即使那些黨項騎兵騎術精湛,用鐙里藏身,或是倒板橋躲過定遠軍將士的致命一擊,然而卻沒有任何卵用。他們即使躲過了第一波刺擊,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鉤鐮槍的鉤。
每當鉤鐮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也就預示著一條黨項人命的消失。凄厲的慘叫聲充斥著細封步賴的耳膜,那些黨項將士身上涌現(xiàn)的朵朵血花,刺激著細封步賴的眼睛。
“糟糕,特勒,咱們中計了!”一名黨項將領惶恐的大叫道:“剛剛咱們對付的都是唐軍的替死鬼,這才是唐軍的精銳!”
細封步賴此時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只見定遠軍的槍騎兵就像一臺完美的殺戮機器,在這臺完美的殺戮機器面前,無論多么勇猛的黨項勇士,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如墻推進的騎兵墻戰(zhàn)術,讓游牧騎兵自身的武勇消失喪失發(fā)揮的空間,越是勇猛,死得越快。隨著一層一層的黨項騎兵死在陣前,定遠軍的沖鋒速度越來越快。原本無所畏懼的黨項勇士,此時臉上出現(xiàn)了久違的恐懼神色。
細封步賴暗嘆一聲,只好下令撤退。
就在羅士信正準備追擊的時候,拓跋侑卻率領所部騎兵不顧一切的攔腰撞向定遠軍,發(fā)動zisha式進攻,干擾羅士信所部的追擊。
眼見細封步賴所部越退越遠,陳應下令圍殲拓跋侑所部黨項騎兵。在這個時候,看到細封步賴脫離了危險,拓跋侑也下令突圍,盡管在定遠軍與靈武軍夾擊之下,拓跋侑麾下?lián)p失慘重,但是卻有一千五六百騎突圍而去。
細封步賴在豐州城之東南三十里余的青冢安營扎寨。青冢即王昭君墓。
細封步賴回營清點傷亡,不清點不知道,一清點傷亡,頓時被這個數(shù)字嚇了一跳。他的萬余清騎,第二重兩千余返回了不到八百騎,第一重拓跋侑部情況下好點,一千五百余騎,然而第三重原來是壓著郁孤尼打,傷亡最少,可是經(jīng)過跟羅士信的定遠軍交手,僅僅一個回合,一個千隊全軍覆沒,另外一個折損三百余騎。加上與陳勁勇、郁孤尼所部交戰(zhàn),損失約八百余騎,全軍傷亡共五千三百余騎,居然過半了。
細封步賴郁悶的吐血,拓跋侑道:“這伙唐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啊。”
陳應其實比細封步賴更加郁悶,雖然定遠軍沒有什么傷亡,然而郁孤尼所部五個折沖府,殘了兩對半,加上阿史那思摩與陳勁勇所部的傷亡,靈武軍傷亡過萬,其中陣亡超過五千人馬。雖然細封步賴損失五千三百余騎,事實上相當一部分都是受傷,陣亡不過兩千余,還有三千余傷兵被靈武軍俘虜。
陳應看到這個戰(zhàn)損,氣得非常想拿這些俘虜?shù)狞h項俘虜殺之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