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好怪得了誰?
“父皇,此舉不妥當!”李建成望著李淵鄭重的說道。李淵是皇帝,他金的口一開,事情便難以有回旋的余地。因此李建成決定與李淵商量一下,不要草率的下達這個決定。當李淵下旨要將李世民下大理寺問罪的時候,李建成其實已經(jīng)明白了李淵的用意。這是為了李世民的安全,先將李世民從洛陽前線調回來,讓陳應頂在前面,新安和函谷關,能守則守,一旦不能守,那就放棄關東。
李淵的眉頭一挑,眉骨突突跳起,顯然李淵在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太子,你有何妙計?”
“兒臣暫時還沒有想到……不過……”李建成想了想,接著道:“但是河南府十八縣之地,乃數(shù)千關中健兒是鮮血換回來,如果就這樣放棄關東,這數(shù)千健兒的死,還有什么意義!”
蕭瑀躬身道:“太子殿下,老臣以為……洛陽之戰(zhàn),大唐已經(jīng)敗了,損兵十萬,現(xiàn)在最重的是守好函谷關與潼關門戶,函谷關距離長安四百八十里,潼關距離長安三百余里,一旦二關陷落,王世充大軍快則三日,慢則一日,就能殺到長安城下,陛下必須當機立斷……”
“你閉嘴!”李建成毫不客氣打斷了蕭瑀的話道:“王世充的軍隊還沒有出發(fā),就要望風而逃,無論口上說得如何冠冕堂皇,放棄洛陽,放棄關東,就是逃跑,是要受天下人恥笑的?!?/p>
李淵緩緩轉頭,看著陳叔達與裴寂。只見裴寂低眉斂目,一語不發(fā)。
李淵轉向望著封德彝問道:“封倫,你說!”
封德彝昂首道:“臣不贊成放棄關東!”
李建成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喜色。
蕭瑀卻大怒::“諂媚。”
封德彝仿佛沒有聽到蕭瑀的話,繼續(xù)道:“太子殿下說得對,不論如何文過飾非,望敵怯戰(zhàn),丟城失地就是逃跑,就是懦夫行徑?!?/p>
李淵饒有興味盯著封德彝,李建成長長出了一口氣,然而封德彝隨即又開口了:“臣也不反責問秦王殿下,畢竟損失十萬兵馬,這個責任是有人要擔的?!?/p>
蕭瑀目瞪口呆,罵道:“小人——”
封德彝不為所動,大義凌然的繼續(xù)道:“秦王殿下雖然貴為皇子,然而律法面前王子與庶民同罪,朝廷的體面固然重要,但大唐的存續(xù)更重要,為了一時的體面而陷君父于不測之地,非人臣所為。”
李淵含笑道:“滑頭——!”
封德彝道:“臣以為,是否要放棄關東,要看兩條,第一條,秦王新敗,在洛陽,陳大將軍率領殘兵敗將,是否能夠擋住王世充;第二條,河北的竇建德會不會揮師西進,函谷關與潼關防線是否穩(wěn)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大殿外傳來——急報——!
一個滿身雨水的左監(jiān)門軍官狼狽不堪地跑上了殿來,向前撲倒:“急報……關東急報……!”
原本坐在御榻上還算得上氣定神閑的李淵頓時站了起來,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名左監(jiān)門衛(wèi)軍官。
軍官急道:“回稟陛下,左監(jiān)門得知密報,河北竇建德率軍三十萬,猛攻相州,相州不敵,現(xiàn)已失陷……”
……
洛陽北邙山唐軍大營中軍大帳內(nèi),大雨如同瓢潑一般。望著連天的雨幕,李世民松了口氣道:“真是天祐大唐,在如此天氣之下,王世充肯定無法出兵,我們就可以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p>
眾將領聞言,布滿陰郁的臉上浮現(xiàn)了些許笑容。
唯有陳應一臉擔憂。
看著陳應的異常,李世民笑著問道:“陳大將軍,難道孤說錯了,這場雨來得不好?”
“好也不好!”陳應淡淡的道:“雖然此雨來得迅疾,來得突然,可以延緩王世充用兵,為我們唐軍贏得寶貴的時機,不過……”
李世民緊張的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卻會增加我軍的傷亡!”陳應耐心的解釋道:“諸位都是領兵多年的老將,肯定會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那就是冬天受傷的將士,尤其是外傷,傷重不治的士兵不多,可是每當?shù)搅颂鞖庋谉?,或多雨的季?jié),許多原本輕傷,都可以在月余時間痊愈的傷兵,卻不治而亡……”
陳應的話在大帳里立刻引起了眾將領的注意,特別是程知節(jié)率先符合道:“陳大將軍所言極是,要是你不說,俺老程還真想不起來,今天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