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鹽湖怪事（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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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守住靈州城，郭子和付出的代價也非常慘重。他的三弟郭子端戰(zhàn)死，二弟郭子升被箭矢中xiong部，傷了肺葉，能不能保不住還是未知之數(shù)。

他原本有兩千嫡系部曲，如今戰(zhàn)死超過三分之一，還能保持戰(zhàn)斗力的不足千人。最讓郭子和頭疼的還是天氣實在太寒冷了，城中柴薪即將告馨，如今百姓不約而同的拆掉家具和木門引火取暖。

此舉無疑是飲鳩止渴。拆掉家具還好說，拆掉木門，又能燒得了幾時？

一旦薪火燃盡，不用打靈州就會變成一座死城。

梁師都在城下?lián)p傷三千余人馬，已經(jīng)無力進攻了，自然不足為慮，讓郭子和最為憂心的還是越來越多的突厥人。

突然，一股焦臭味鉆入郭子和的鼻子。郭子和自然清楚這是什么味道，這是燃燒尸體發(fā)出的臭味。順著臭味的來源望去，郭子和看到靠近城墻不遠處一幢房子，郭子和想了想，最終還是邁著麻木的腿，帶著數(shù)十名親衛(wèi)朝著那幢房子走去。

還沒有走到這幢房子，又有幾處小院散發(fā)出這種讓人欲嘔吐的焦臭味，其實不用看，郭子和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楚攻宋，圍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靈州長史楊則悠然長嘆道：“沒有想到在史書中所錄的慘絕人寰的慘事，今日會在靈州城內(nèi)上演！”

“易子而食倒不至于！”郭子和道：“城中糧食還可堅持半年，就是這薪火，只能……”

事實上，郭子和也無可奈何。如果沒有突厥和梁師都聯(lián)軍圍城，城中百姓可以出城伐木為薪，熬過這個難關(guān)?？墒乾F(xiàn)在他們困在城中出不于，把尸體上的肉剝掉，燃燒骨頭應(yīng)該是最好的辦法。

突然，楊則面向長安的方向而跪，拔出寶劍橫在脖頸上：“臣有負圣上所托，萬死難辭其咎！”

說著正欲橫劍自刎。

不過，楊則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無論如何也割不下去，扭頭一看正是郭子和伸手按在他的劍柄上，楊則一臉不忿的道：“郭總管為何要阻攔楊某！”

“楊長史想一死了之！可曾想這靈州城內(nèi)兩萬余黎庶？”郭子和嘆了口氣道：“楊長史不想做貳臣，難道郭某就愿意當貳臣嗎？”

“這……”楊則沉吟起來。

“死是最容易的辦法，要活下去才更難！”郭子和道：“今歲大寒，白災(zāi)肆虐，突厥人損失慘重，凍斃牛羊無數(shù)，冒雪寇關(guān)是他們習(xí)慣用的伎倆，楊長史真以為就算向突厥人投降，他們會留下靈州城這兩萬余百姓嗎？”

不待楊則回答，郭子和大聲吼道：“不會，突厥人根本不會留下一個唐人，他們會將靈州屠戮一空，雞犬不留?！?/p>

楊則聞言，臉色黯然。

郭子和可以想到的東西，沒有理由他想不到。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想而已。楊則此時方寸大亂：“郭總管，那咱們怎么辦？”

“唯有堅守，等待援軍！”郭子和道：“陛下不會坐視靈州落入敵手，也不會坐視靈州生靈涂炭，說不定援軍已經(jīng)在路上，多則半月，少則十天援軍必至！”

……

郭子和口中的援軍，其實早已到了。溫泉池距離靈州不過一百余里，陳應(yīng)如果愿意，最多兩天就可以抵達靈州城下。

只是陳應(yīng)實在沒有辦法，果斷出兵。如果沒有薄骨律鎮(zhèn)城的兩萬余突厥人，陳應(yīng)早就派出兵朝著靈州進發(fā)了?，F(xiàn)在不把薄骨律城的釘子拔掉，陳應(yīng)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軍靈州。

在林傳福的努力下，當天夜里就做出了一百余具滑雪板，陳應(yīng)就帶著從全軍中挑選出來的健卒百人，進行滑雪訓(xùn)練。

不過，非?？上В膊恢朗裁丛?，這些健卒始終沒有辦法像林海雪原里的解放軍一樣，滑雪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