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尹德妃望著眾人遠去,小心翼翼的走到李淵身邊,一臉心有余悸的道:“陛下,李孝常造反,妾身能理解,可長孫安業(yè)叛亂?臣妾可以理解,為何齊王?他與皇帝源出同門,情同手足,為何要造自己大哥的反?”
李淵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你不知道,自古皇家無親情,朕算明白了,大郎與四郎,一直沒有情同手足過,一直都是四郎在搞鬼,原來,我是不知道,二郎為何可以在東宮埋下釘子,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有四郎這個內(nèi)鬼在,二郎自然可以做到。”
楊文干之亂,有很多東西無法解釋,比如橋公山為何要反咬李建成?楊文干為何要幫忙李世民造李建成的反?
現(xiàn)在明白了,楊文干自始至終,根本就不是李建成的人,而是李元吉的人。從楊文干之亂,再到東宮夜宴,李世民中毒,太子之位動搖,恐怕都是李元吉的手筆。李建成與李元吉名為至親,實為寇仇。
尹德妃恍然大悟。
尹德妃道:“陛下,這次還不公仇私恨,得償所愿?”
李淵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杯道:“這事,讓大郎撓頭去。殺了四郎,朕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但是大郎……”
說到這里,李淵饒有興趣的望著顯德殿方向,喃喃自語:“大郎,律法與手足之情,你會做何抉擇?”
……
椒芳宮,鄭觀音在侍女的幫助下,穿起了皇后的羅衣,佩帶起了全副鳳冠霞帔。
宮女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今日哪有什么皇家大典?”
鄭觀音神色肅穆的道:“我有國事,覲見陛下?!?/p>
宮女難以啟齒的道:“娘娘,您這身子,哪能穿戴這么重的東西??!”
此時,原本不存在這個世上的李建成的第七個孩子,已經(jīng)在鄭觀音的肚子里了,鄭觀音是一個好生養(yǎng)的女人,幾乎三年兩個孩子,從無間斷。
此時,這第七個孩子已經(jīng)有六個月了,鄭觀音也顯得笨拙不堪。
鄭觀音笑道:“不還有你們嗎?小心攙著我點兒就是了?!?/p>
幾個宮女,膽顫心驚地互相打著顏色,小心翼翼地攙扶長孫竭羅起身。
鄭觀音全服扮裝,在宮女的攙扶下,顫巍巍走進后殿。
剛換了一身便服的李建成,看得目瞪口呆,連忙搶上前,將鄭觀音攙扶住道:“觀音,你這是……”
鄭觀音扶開李建成攙扶自己的雙手,顫巍巍朝李建成拜倒道:“臣妾謹為陛下賀。
李建成忙不迭將鄭觀音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錦凳上坐下,李建成板著臉道:“簡直是胡鬧,動了胎氣可怎么了得?”
鄭觀音笑語盈盈地看著李建成道:“臣妾是真心為陛下高興。”
李建成仍舊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鄭觀音道:“我都快被那個泥腿子鄉(xiāng)巴佬氣死了,你還高興?!?/p>
鄭觀音拉著李建成坐在身邊,緩緩道:“我聽說蜀漢先主劉備身邊的柱石之臣諸葛亮,就是個泥腿子鄉(xiāng)巴佬,周武王的尚父相國姜太公,也是個泥腿子鄉(xiāng)巴佬,如今陛下身邊,有了房玄齡、魏征這樣的泥腿子鄉(xiāng)巴佬,難道不是可喜可賀之事么?”
李建成一怔,嘴角抽搐著,尷尬地搓著手道:“此事非彼事?!?/p>
鄭觀音笑笑,輕聲輕語地說道:“大郎,你不是立誓,要做三代圣君那樣的賢明之主么?”
李建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