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一臉訕訕,繼續(xù)將頭低著道:“某家當眾失態(tài),擾了陛下的酒宴,罪該萬死……”
李建成看著尉遲敬德,心不甘情不愿的請罪,冷哼一聲道:“口是心非,是不是覺得受了委屈?”
尉遲敬德悄悄抬頭,瞥了李建成一眼。發(fā)現(xiàn)李建成,依然面帶寒霜,趕緊低下頭道:“末將不敢。
李建成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可知道,漢高祖劉邦,和韓信那一幫開國功臣的故事?”
尉遲敬德?lián)u晃著腦袋道:“臣……知道一點?!?/p>
李建成淡淡的道:“燕王臧荼,在劉邦稱帝的那一年,被劉邦以謀反罪名砍了頭。韓信,劉邦稱帝的第二年,被逮捕,罪名同樣是企圖謀反,五年后,被呂后,處死于長安宮中,并且誅連三族……”
尉遲敬德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愣愣的盯著地上的雜草。
李建成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中殺氣越來越濃:“還有韓王信、燕王盧綰、趙王張耳、夏侯陳豨、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劉邦殺了彭越之后,將他的尸體,剁成肉醬,再派人,分賜給各位諸侯,和功臣品嘗……”
尉遲敬德不安地抬起頭看著李建成道:“陛下可曾記得,玄武門之前那天晚上,在陳家堡府,向眾家兄弟,許下的諾言么?”
李建成沒有回答尉遲敬德,而是繼續(xù),緩緩在囚室里踱著步子道:“以前朕看史書,總覺得劉邦、劉秀這些創(chuàng)業(yè)之主,對待功臣的態(tài)度,過于冷酷無情,每每告誡自己,日后一定不能這樣做。可是朕現(xiàn)在,慢慢理解他們的心境了,那樣對待功臣,未必是他們的本意?!?/p>
尉遲敬德憤憤地追問道:“陛下現(xiàn)在的作法,對弟兄們還不夠無情嗎?”
李建成扭頭,瞇著眼盯著尉遲敬德道:“你沒有資格說我無情,老弟兄們,誰都沒有資格說我無情……朕若是無情,你的腦袋焉能安在?”
尉遲敬德愕然無語。
就在這時,魏征沖進天牢急道:“陛下,有情況!”
李建成愕然的望著急忙而來的魏征與陳應道:“你們以為朕會殺了尉遲敬德?”
陳應笑道:“沒有,沒有,陛下寬厚,怎么會如此!況且以陛下的睿智,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酒有問題,尉遲敬德平宿無論如何吹牛,但是他的酒量是公認的,今日才飲一杯馬尿,就丑態(tài)畢露,陛下也發(fā)現(xiàn)異常了吧!”
聽到陳應的話,李建成這才恍然大悟。
尉遲恭雖然對裁軍有些埋怨,但是經(jīng)過陳應點播,他也意識到了軍中老弱太多,讓他們繼續(xù)留在軍中,一旦打仗,就是讓他們送死??v然有些怨氣,也不至于如此。
更何況,尉遲恭要想收拾房玄齡,何必趁酒宴上?雖然房玄齡身邊有十六名元隨禁軍侍衛(wèi)保護,但是這些元隨禁軍侍衛(wèi)哪里是尉遲恭的對手,別說十六人,就算一百六十人,他們也擋不住尉遲恭想殺房玄齡。
陡然聽到陳應所說酒有問題,李建成這才臉色大變。
魏征道:“尉遲敬德所飲的酒中有一股極霸道的幻藥!”
李建成一臉嚴肅地看著魏征道:“果真如此?”
陳應將半邊衣袖遞到李建成手中道:“陛下,可以讓太醫(yī)令查看一下,此酒中到底有何毒!”
李建成臉色變得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