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道源已經累遷至九寺五監(jiān)之一的太仆寺卿,如果在秦漢時期,他就是九卿之一。李唐武德朝大牛之一。
陳應道:“告訴他,本大將軍忙著呢,他那個宅子已經姓陳,今天就去衙門過戶,不服的話,盡管去告!”
就在這時,一名須發(fā)皆白,身穿緋色官服,頭戴著玄色軟角幞頭,腰間掛著銀魚袋的老者在一名年輕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緩緩朝著陳應走來。
面對這樣的老人家,陳府的親兵還真不敢阻攔,萬一磕著碰著,陳應可說不清了。
陳應無奈之下放下筷子,朝著老官員襝祍而禮,道:“不知閣下是!”
“老夫張道源,添為太仆寺卿!”別看這個老人家年紀不小,聲音卻非常洪亮,中氣實足,張道源居然一推攙扶他的年輕人道:“逸兒,給恩公磕頭!”
陳應此刻還真是迷惑起來,他朝著張道源道:“張?zhí)?,您是不是搞錯了?本大將軍可從來沒有與張家施恩,恩公之名,贖陳應不敢當!”
張道源躬身道:“錯不了,昨夜大將軍麾下虎賁,將張家老小四十七口從家中請出來,避免張家遭受滅門之禍,如此恩情,當值一跪!”
陳應目瞪口呆。
明明自己想做惡人,做一個欺壓良善的惡人,實在沒有想到,昨夜強買宅子的行為,反而是為了救人。張道源的宅子居然塌了,七間主屋無一幸免,如果當時他張道源依舊住在屋中,恐怕首當其沖,就連張道源最寵愛的孫子張逸之,恐怕也難逃一死。
張逸之是張道源的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死,張家也就是沒有希望了。
陳應這才恍然大悟。
張道源在昌仁坊內,德高望重。如果不是他家的主屋突然塌了,恐怕不用別人彈劾,他就可以直接彈劾到李淵面前,關鍵是昨天他們走后,張家的宅子就被積雪壓塌了,陳應此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在張道源看來,陳應肯定是擔心與自己沒有交情,說話的時候,勸說沒有效果,所以才不得不以粗暴的形式,將張家老小請出家門。雖然說在夜風吹了一夜,家中也有好幾個人得了風寒,可是和人命相比,得點風寒又算得了什么?
隨著張道源的宅子塌了,眾鄰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應昨天夜里是在救人,他們手中拿著陳應給的錢,該找新房子的找新房子,該投奔親友的就投奔親友。
反而沒有人去向官府狀告陳應了,畢竟陳應是在救人。
如果將自己的恩公給告了,那還是人嗎?
陳應此時是欲哭無淚:“想做點壞事,怎么這么難?”
就在陳應哭笑不得的時候,突然一隊騎士如同飛馳電掣般抵達陳府府邸門前,高聲道:“駙馬都尉、梁國公、鎮(zhèn)國大將軍何在?”
陳應急忙同列道:“某在此,所為何事?”
騎士高喝道:“陛下有旨,請陳駙馬入宮見駕!”
陳應急忙換裝一番,隨著騎士前往太極宮。
不過,當陳應走出梁國公府邸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門口居然站了密密麻麻足足上百號人,這些人看到陳應出來,趕緊下跪,高喝道:“我等多謝恩公活命之恩!”
聽到這話,陳應的臉瞬間紅了。
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