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撇撇嘴,不以為然的笑道:“廢什么話,讓你拔刀你就拔!”
黑頭烏護硬著頭皮拔出刀,他雖然也有些勇力,可是在陳應面前,他真不敢動武。他知道一旦跟陳應動手,他們整個黑頭烏護部落都會從世界上消失。
“嗆啷……”
只見陳應手腕一抖,寒冷一閃。黑頭烏護只感覺手中的彎刀一陣,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手中的彎刀居然被削掉一尺有余!
陳應笑道:“此刀利否?”
黑頭烏護答道:“此乃神兵利器!”
陳應笑道:“本大都護今天就賞賜你們一柄神兵利器!”
眾人趕緊拜倒,齊聲道:“謝陳大都護,謝大唐皇帝陛下賞賜!”
眾人前來高車城,冒著風雪前來,要說沒有怨言肯定是騙人的,畢竟這如此嚴寒的天氣中,躺在床上造人是最佳選擇??墒牵@一刻眾人全然沒有了怨氣,趕緊這一趟有些太賺了!
一柄神兵利器,簡直是萬金難求。
眾人忐忑不安的前來,喜氣洋洋,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陳應望著容落落的大堂,張士貴與郭孝恪幾乎同時出聲問道:“大都護準備開春后向西突厥用兵?”
陳應搖搖頭道:“開春后還不成的,必須等到秋收之后!”
郭孝恪有些意外的道:“大都護,小心夜長夢多!”
陳應望著郭孝恪,又看看沉默的蘇定方笑道:“那我們問問你們,我們西征西突厥,最大的難點是什么?”
張士貴、郭孝恪以及蘇定方異口同聲的道:“糧草!”
“輜重!”
“補給!”
雖然三人回答不一樣,事實上卻是一個意思。糧食供應,一直是農耕民族遠征塞外時的命門,邊關大多是貧瘠之地,所產出的糧食當地人都不夠吃,更別提供應軍隊了,軍隊所需的每一粒米,每一片布,都得關內調運。
從內地到邊塞,何止千里之遙,千里運糧,所需的人力是難以想象和,而半路上的消耗也是難以想象的,國庫撥出五十萬石糧食,最終運到邊關的能有十萬石就謝天謝地了,其余那四十萬石哪里去了?都在路上吃掉了!再加上各級官吏從中貪墨,消耗也就更加驚人了,
因此兩萬大軍出塞遠征,往往需要幾十萬民夫在后面運糧運水運兵器,否則這仗就沒法打了,而驚人的消耗也注定每次遠征都無法持久,漢軍每次出塞遠征匈奴,往往只能持續(xù)一個月,一個月后給養(yǎng)便消耗殆盡,匈奴乘機大舉反擊,形勢馬上就逆轉了。正因為補給代價太過驚人,漢軍在與匈奴交戰(zhàn)中一直顯得相當被動,匈奴人往往是漢軍一來他們就逃往大漠深處,避開漢軍兵鋒,等漢軍給養(yǎng)耗得差不多了再大舉反擊,在匈漢戰(zhàn)爭中,這種血的教訓比比皆是。也就霍去病這個敢于不帶給養(yǎng)深入大漠,遇見一部便收買或者殲滅一部,盡獲其給養(yǎng)的瘋子克住了匈奴的戰(zhàn)術,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惜霍去病只有一個,他是無法復制的,在他英年早逝之后,漢軍的戰(zhàn)略便趨于保守,回到了拼國力的路子。
陳應點點頭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不能在春季發(fā)動西征,必須再積蓄一年的力量!”
郭孝恪道:“可是秋季發(fā)動進攻,這有很大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草籽漸漸成熟了,戰(zhàn)馬在草原上不愁找不到吃的,突厥人的騎兵只要帶上兩匹從馬,二三十斤肉干和幾袋馬奶酒,再加上一些繳獲,便足以在草原上支撐一個月之久。他們行動迅速,一晝夜可疾馳兩三百里,就算糧食耗盡,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來……”
陳應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但是卻沒有考慮到另外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郭孝恪好奇的問道。
“此消彼漲!”陳應解釋道:“西域的開發(fā)已經漸入佳境,搬遷到我們既有從吐蕃解救而出的百姓,時間完全站在我們這一邊,明年開春后我們可以開墾出更多農地,種植更多稻谷、小麥、大豆和棉花,我們的實力每天都在增強,而突厥人每過一天便衰弱一天,到了秋天,他們就會吃不住勁了,到時候再收拾他們,輕松加愉快!”
蘇定方恍然大悟道:“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陳大都護會給西域各族賞賜高錳鋼橫刀了,陳大都護這是想立威!”
事實上,正如蘇定方猜測的那樣,陳應賜神兵利器給各部落首領,目的還真是為了立威。
如今這削鐵如泥的高錳鋼橫刀,其實是唐軍的制式裝備。面對一個用神兵利器的軍隊,他們連反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