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時間,恰當?shù)牡攸c,甚至留下他親筆畫押領取的箭矢,讓陳應百口莫辯。陳應進行換位思考,也感覺自己罪無可赦!
劉忠直逃離靈州時,陳應并沒有慌張,事實上他當時吃定了楊則和杜善果會幫自己。三人聯(lián)手炮制出了劉忠直索賄不成,負氣栽贓的假象。
因為楊則和杜善果是君子,陳應可以欺之以方。楊則和杜善果二人都非常清楚,陳應在靈州的能量。
《中庸》有云,凡為國家天下九經(jīng),修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眩;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工則財用足;柔遠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
自隋末以來,手握兵權(quán)的將領,幾乎權(quán)同春秋的諸侯。降而復叛,叛而復降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劉忠直在刁難陳應的時候,杜善果也好,楊則也罷,他們都看到眼中,是非已經(jīng)有了公斷。在這個時間,就算陳應想反,他們也會極力安撫,而不是像劉忠直一樣極力打壓。
所以當陳應向二人提出三奏書之事宜,二人毫不猶豫的就贊同了陳應的提議。
陷害他的敵人準備非常充足,根本不給陳應反駁的機會。
在高平縣衙門前廳,陳應坐在桌前。盡管腹內(nèi)空空如也,滿對佳肴,陳應卻半點胃口全無,酒是名酒竹葉青,色澤碧綠,芳香醇厚,然而倒入陳應的口中,卻入燒刀子一樣難以入喉嚨。陳應滿臉苦澀,可是他的心里則更加苦澀。
事實上這場陰謀背后的主使者并不難猜測,不是梁師都,就是義成公主,其他人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迫切的動機。
陳應的意外崛起,打亂了突厥人擴張的節(jié)奏,同樣弄得梁師都狼狽不堪。無論突厥還是梁師都,都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短時間內(nèi)他還不想離開大唐這個靠山,事實上他還真沒有跟大唐叫板的本錢。
陳應其實并不相信李淵會看不出這是栽贓陷害之計。如果李淵連這點淺顯的伎倆都看不穿,恐怕有負他的威名。
當然,陳應現(xiàn)在還猜測不透李淵會如何對付他,如果此時李淵已經(jīng)猜忌他,那么他就算不想犯,李淵也會逼反他,因為時間越是推移,他的實力只會增加越大。如果李淵不猜忌他,那么事情就皆大歡喜。
誰活著都不容易,說到底,滿世界的辛苦就是為了糊口,誰都不例外。這是陳應來到這個世界上感觸最深的一句話。
陳應比這個時代的人更加苦惱,真正原因是他想要的更多。除了可以活下去,陳應還想要尊嚴、自由。
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陳應感覺沒有半點安全感。在封建社會中,貴族就代表一切,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個螞蟻那么容易。
陳應不想這么死得無聲無息,但是他此時也沒有反抗的本錢。每一次出現(xiàn)選擇的時候,陳應總感覺比戰(zhàn)場廝殺更要為難,有一條路,哪怕是通向懸崖的路,那也只好繼續(xù)地走下去??墒钱斍胺匠霈F(xiàn)兩條路時,該如何抉擇便是一件大大折磨人的事了。
陳應此時的選擇其實不多,一是認命,放棄反抗,交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李淵處置?;蛟S李淵不會殺他,或許他會死得很慘。要么反抗,可是反抗的話,會有很多人會死,或許他會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尤其是現(xiàn)在,陳應并不是一個人。他有一個家,盡管這個家里還沒有女主人,但是跟著他吃飯的卻有十數(shù)人,而且如今靈州三軍,一旦自己被為叛賊,那么很多人的命運就會改寫。
陳應看似兩條選擇之路,事實上兩條路都殊途同歸,這讓陳應的抉擇就將變得更加困難。
自己該如何決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