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幾乎是從陳應喉嚨里吼出來的,每一字里都透著濃濃的恨意和憤憤。
血旗是陳應在增援始州時,看到被旁企地叛軍肆意妄為,無惡不作,所過之處,幾乎寸草不生。當時陳應發(fā)出“我以我血薦軒轅,血債還需血來還!”的豪言。自從來到靈州之后,陳應并沒有再一次掛起血色戰(zhàn)旗,然而這一次陳應是動了真火。
隨著一陣激昂渾厚的牛角號升起,一面已經(jīng)變成黑紫色的旗幟,緩緩升起。
右衛(wèi)率其他府的人還不清楚這面血色戰(zhàn)旗的意義,可是勛二府的老兵都明白這面血色戰(zhàn)旗意義。
似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瘋狂的味道。
陳應就是這么一個人,別看他斯斯文文,似乎弱不經(jīng)風,可是他身上就像帶著莫名的魔力,可以瞬間帶動周圍所有的人。
“賊他娘!”
“入他娘!”
“干死他們!”
各種亂七八糟的污言碎語噴薄而出,眾唐軍士兵在勛二府老兵的帶動下,瞬間就像月圓之夜,準備變身的狼人。數(shù)千唐軍士兵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幾乎如同實質(zhì),壓抑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右衛(wèi)率左副率高允權(quán)感覺嘴唇發(fā)干,不解的望著那些瞬間變得恐怖萬分的唐軍士兵:“這是怎么回事?”
“呵呵……高副率不用管了!”魏文忠滿臉苦澀的道:“陳總管此刻殺心已起,突厥趕緊祈禱吧!”
右副率何月京道:“魏都尉,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吧?”
“你們可以自己看!”魏文忠伸手一指,只見一名勛二府步兵伙長他沖身邊的士兵道:“快把我捆在馬上!”
眾士兵一愣,伙長勃然大怒道:“快,快,快!再他娘的愣,老讓你們吃板面(吃刀)”
周圍的士兵們立即手忙腳亂的將這名伙長捆在戰(zhàn)馬上。要想讓不會騎馬的士兵騎在馬背上不掉下來,短短時間內(nèi)只有一個方法。這個方法是南北朝時期冉魏皇帝冉閔發(fā)明的,他首次率領(lǐng)魏國漢軍三千步兵,以捆在馬背上決死突擊的方式,一戰(zhàn)大敗匈奴,斬首三萬余級。
后來,每當?shù)搅似疵臅r候,漢人士兵都會采取這種方式。會騎馬的士兵就會搶到一匹戰(zhàn)馬,不由分說跳上戰(zhàn)馬,不會騎馬的士兵,則利用繩索將自己捆綁在馬背上。
短短一刻鐘內(nèi),陳應麾下的騎兵陡然增加了近一倍。多達六七千騎。
陳應望著滿山遍野狼狽逃竄的突厥人,冷冷的吼道:“自阿史那什缽苾以下,不留俘虜!”
血色戰(zhàn)旗迎風獵獵作響,在血色戰(zhàn)旗的指引下,一股濃郁的殺氣沖天而起。
“我以我血薦軒轅,血債還需血來還!”
六七千名唐軍士兵整齊大吼,聲音之大,直沖云霄。
這沖天鋪面而來的殺氣,差點讓阿史那什缽苾墜落戰(zhàn)馬,此時阿史那什缽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部隊,那些突厥騎兵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可以跑得越遠越好!
見機快的突厥人,趕緊跪在雪地上,舉起雙手投降。至于唐軍會如何處置他們,他們已經(jīng)沒有心思考慮了,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他們想錯了,原本唐軍會接受俘虜,然而此時,如同潮水滾滾而來的唐軍騎兵,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無論他們面前是人也好,馬也罷,他們只會一個縱馬踏過來。
萬千鐵蹄一路狂飆,所過之處,寸草不留。一地血沫,縷縷怨魂,正在訴說,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