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出身低微,就算想抱大腿也沒有機會,而且那些世族門閥看到了漕運的巨大利潤,恨不得一口將他們連人帶船吞了。
這時,孫敬初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投靠在侯莫陳氏門下。雖然說侯莫陳氏早已非西魏、北周時期這么顯貴,可是作為老牌關中貴族,侯莫陳氏在他們眼中,還是高山般一樣需要仰望,更何況,他們根本就弄不清冠軍大將軍與十六衛(wèi)大將軍的區(qū)別。
事實上,陳應此時在大唐軍中,前十六名衛(wèi)大將軍中,還排不上號。但是十六衛(wèi)之下,還數不著他的這個冠軍大將軍,還有一個驃騎大將軍,之后才是冠軍大將軍。事實上,在軍方的地位,陳應此時勉強可以進入前三十,屬于有名姓的高級將領。
小船靠近陳應的坐船,孫敬初忐忑不安的表明身份,關鍵時刻郭洛出現了,郭洛非??蜌獾牡溃骸皩O帥都督來了,我來給你們帶路?!?/p>
眾船老大一聽郭洛如此稱呼孫敬初帥都督,知道他還是一個官,看樣子不小。孫敬初也沒有點破,他的這個官是北周時期的,在大唐根本就不被承認,而且這個官其實也就是管著一百號人的七命武官,相當于唐朝的小旅帥。
郭洛帶著眾人沿著繩梯登上甲板,看著甲板上如同標槍一樣肅然而立的陌刀軍將士,頓時膽戰(zhàn)心驚,穿過這層層陌刀軍與親衛(wèi)軍的護衛(wèi)隊,郭洛指著樓艙室里的陳應道:“那位就是我家大將軍……”
孫敬初向陳應看過去,只見陳應一身黝黑的甲胄,手按著橫刀刀柄,站在一堆將領前正吩咐事情,他眉頭緊蹙,似乎對別人的工作不甚滿意,只見他拔出橫刀,用刀尖當作筆,在甲板上連寫劃帶比劃的吩咐事情,只追問別人確實明白了他的意圖才放人去做事。
陳應要比想象中要年青得多;陳應才剛過弱冠之年,但是他的作為以及聲威會給別人錯覺。即使如此年輕的他,但是他吩咐事情別人都認真傾聽的樣子讓他看上去很有威信,事實上,被一百余名陌刀軍將士護衛(wèi)著,就算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也會感覺非常有威信。
孫敬初注意到旁邊有人提陳應往這邊看來,忙長揖行禮,自報家門,說道:“門下孫敬初胡拜見主上……”
“哦,還以為你們晚幾天才能過來,一路上還平靜否?”陳應走過來,攙住孫敬初的臂膀,要他不用行這么大的禮。
“敬初怎么敢耽誤了主上軍務?”孫敬初嘴里說著,眼睛四處瞅。
“我們進去方便說話……”陳應笑道:“你們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面對眾船老大,陳應并沒有擺出他冠軍大將軍的架子,非常平和的再三感謝眾人的幫助,并且向眾人承諾將來侯莫陳應保證他們在運河上的安全。眾船老大千恩萬謝的離去。
這個時候,孟津渡也到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原因,還是因為疏忽。孟津渡口居然沒有鄭軍將士防守,反而羅士信與張士貴率領六千余鉤鐮槍騎兵在渡口十里形成一道嚴密防線。
唐軍將士依次下船冒雨登上渡口,在渡口直接排成作戰(zhàn)隊形,依次前進。陳應與李秀寧在第一波上岸,陳應并沒有等大軍全部上岸,而是等東宮右衛(wèi)率全部下船之后,陌刀軍上岸,陳應緩緩就穿上金屬兜鍪,跨在馬背上,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拔出佩刀,吼道:“諸將卒,陳應與爾等同進,破殺王賊,匡復洛陽?!?/p>
揮刀發(fā)出進軍令。
渾厚的戰(zhàn)鼓聲,響徹大地,鉤鐮槍騎兵緩緩前進,一般來說,魚鱗陣主將居中后,陳應卻在第二層的兩個方陣之間指揮作戰(zhàn),隨陣前移,一旦前列受阻,陳應本人就要接敵了。雖說兇險,卻也激起將卒高昂的士氣。
“咚咚……”的戰(zhàn)鼓響徹大地,仿佛老天受了戰(zhàn)鼓的刺激,居然雨勢更急,天空中不時的閃現閃電和雷鳴,視線更差。
雨越下越大,似乎有傾盆而下的趨勢。邙山腳下,鄭軍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電閃雷鳴居然成了陳應大軍最佳的掩護。
一名鄭軍校尉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他揉揉眼睛,想要看破雨幕背后的景象,然而一道閃電照亮天空,密密麻麻的黑甲黑胄的軍隊,如同黑色的洪流,正席卷而下。
“敵襲……敵襲!”
“噗嗤……”一道寒光閃過,斗大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滾地上,叫聲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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