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你說過你不會死?!毙揲L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章魚冰涼的皮膚,隔了好一會兒,簡繁低低說了聲“我相信你一次,就這一次……”
像是在說給小章魚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簡繁請了一天假,出門時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開車,而是捧著陶罐打了出租車。
四個小時的路途中,以往簡繁都會小憩,可是這一次卻一反常態(tài),即便他試圖閉上眼卻又很快地會驚醒過來,去看一眼陶罐里微弱起伏的小腦袋。
到達上次的海邊,簡繁這一次下水走了很遠,才將小章魚從陶罐里慢慢倒了出來。
“斯諾,我們已經(jīng)到大海了?!毙≌卖~已經(jīng)沒有流血了,只是看起來依然沒有多少生機,簡繁開始不確定,把這樣的祂這樣扔進危機四伏的海里是不是正確的一件事。
他伸手再次摸了摸祂光滑細膩的腦袋“斯諾,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根耷拉的腕足尖微微的動了動,像是拼盡全力的回應(yīng)。
簡繁微不可查地輕舒了一口氣,彎腰將手慢慢地放入了海水中。
他站在水中看著祂一點點地沉入海底,起初還能看到一點白色,后來慢慢的被暗藍色的海水給徹底的吞噬。
心口重重地跳了跳,卻被他強行遏制了下來,他就這樣在微微漲潮的海水中站了許久。
這一夜,簡繁沒有回酒店,他就坐在沙灘邊等著,其實明知道按照斯諾之前所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著精神連接,即便簡繁現(xiàn)在離開這里回酒店睡覺,斯諾依然能找到他。
可是簡繁卻并沒有那樣做。
不可思議到無聊的堅持,換作是以前的任何時候他都會嗤之以鼻的行為。
等待是一個漫長又無聊的過程,直到他看到自己的在沙灘上無意識地寫寫畫畫之后,手指頓了頓最后他緩緩地收回手。
他想起了辦工桌上那厚厚一沓寫滿了自己名字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