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蘇螢在偏院惴惴不安,直至容氏將杜衡同瑾娘回府的消息帶來,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瑾娘姐姐究竟是因何受的傷,她沒有見到。她尋到他們時,鄧瑾娘便已癱倒在了杜衡懷里。事出情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帶著婉儀,速速返回杜府。
可待回到偏院,人一靜下來,便越想越不對勁。
她還想問問姨母,表兄他們是否提起事情經(jīng)過,而容氏見她憂心忡忡,卻以為她因見血而感到害怕。遂不愿說得太多,只安慰道:“你瑾娘姐姐現(xiàn)下已住到祖母院中,由祖母照應(yīng)著,還有什么可憂心的。倒是你,連衣裳都未換下,快快去凈室梳洗一番!”
待蘇螢梳洗完畢之后,容氏拿了一把篦子,開始替外甥女順發(fā)。
蘇螢的長發(fā)及腰,容氏想從頭順到尾還得彎下身子。蘇螢只覺姨母操持府中瑣事已是極累,今日又因意外而又操心更多。她不想姨母累著,索性將篦子從姨母手中取過,自己動手。
容氏也未攔阻,她自是知曉外甥女的懂事聽話,于是坐到一旁,安靜微笑地看著。
蘇螢的頭發(fā)雖長,卻依舊烏黑柔亮,不見絲毫枯澀。她一順一順地由上至下篦著頭發(fā),那黑亮的長發(fā)襯得她的臉龐愈加白皙柔美。
容氏心道,她的外甥女那么好,值得一戶好人家。
“螢兒,可還記得你外祖書院里有個叫袁頌的孩子?你小時在窗外偷聽你外祖講課,不慎被人發(fā)現(xiàn),還撞上了窗棱,當時你哇哇大哭,便是他哄的你,說你以后定會中個狀元,你才止住了哭?!?/p>
蘇螢一聽,原本還有些沉甸甸的心,因憶起童年趣事而松快了許多,她放下手中的篦子,接過姨母的話說道:“還說呢,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嚇得撞到窗棱!”
“姨母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來?”
容氏笑道:“我接到你外祖母的信,說是袁家人來看望你外祖,還說袁頌就要來京了!”
蘇螢驚喜道:“袁頌也要上京了?”
容氏道:“信中說,他兩年前中了省府的解元,這回上京是為春闈而來?!?/p>
蘇螢覺得奇怪:“春闈不是明年的事嗎?他為何那么早便入京?”
容氏道:“你以為,趕考趕考,當真是要待考試之日人才來嗎?自然是早些上京為好。”
蘇螢卻道:“可提前一年,未免太早!”
容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了聲傻孩子。
“我道你書念得不少,自是比旁人多懂些道理,可惜,這科考仕途之事,于你還是太過遙遠?!?/p>
“仕途之路,春闈只是塊敲門磚而已,對于像袁頌這樣勝券在握之人,自是要提前入京,多認識些人才好?!?/p>
蘇螢一點便通,了然道:“看來袁頌小時說的并不是吹噓?!?/p>
容氏來了興致,問道:“他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