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躺在chuáng上,胡思亂想了起來。
如果這次能通過選拔,他一定要告訴他爸媽和他哥了,希望他們能為自己驕傲……不過,也有可能他哥會親自跑到部隊把他揪回去,他哥雖然從小老是揍他,但對他也是真的好,估計不會愿意讓他去當危險的特種兵吧,但是他是不會回去的,除非是兩年后他和俞風城一起離開。
俞風城……現(xiàn)在在gān什么呢?肯定也跟他一樣數(shù)了gān糧和水,那現(xiàn)在會不會在想他?白新羽嘿嘿笑了笑,漆黑一片的禁閉室里發(fā)出這種笑聲,還挺瘆人的。他翻了個身,腦子里幻想著俞風城現(xiàn)在在做什么、想什么,回憶倆人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有時候想著想著就自己笑了起來。
后來大概是天黑了,他自然而然地就睡著了,那一片安靜漆黑的禁閉室里,讓他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新羽實在躺不下去了,就下了chuáng,摸黑洗臉、上廁所、吃飯,做完這一切后,他無聊地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那禁閉室太小了,估計也就比一個面包車大點兒,他用步子丈量了一遍,七八步就能走到頭,橫著的距離更窄,他兩只手就能同時摸到左右墻,狹小的空間格外地壓抑。
gān點兒什么呢?想點兒什么呢?白新羽努力想著自己必須找點事情打發(fā)時間。他開始玩兒礦泉水,把水擺成方陣,讓壓縮gān糧在方陣里走來走去,自己配音發(fā)出&ldo;嘟嘟&rdo;的聲音,玩兒夠這個后,他又開始雜耍似的拋gān糧,玩兒了不知道多久,也覺得沒意思了。
白新羽躺倒在chuáng上,大聲唱起了歌,什么會唱不會唱的一通亂吼,吼得腦子都嗡嗡直響,后來他吼累了,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白新羽明白自己計算霍喬要關(guān)他們幾天根本沒有意義,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了,他究竟在這里呆了多久呢?一天?兩天?說不定才過了一晚上呢,好無聊,好安靜,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看不見,他好想出去,哪怕現(xiàn)在有條狗陪他說說話呢!
俞風城在gān什么呢?班長在gān什么?燕少榛呢?是不是也無聊死了,他們四個人現(xiàn)在來打個拖拉機多好啊,湊在一起聊天喝酒多好啊,哪怕是一起訓(xùn)練也好啊,至少不是他一個人啊。
東元和錢亮現(xiàn)在gān什么呢?武班長呢?旺旺哥呢?有沒有人想他呢?他想好多人啊,他想爸媽、想他哥,這個時候怎么這么想回家呢。
白新羽在chuáng上翻來覆去,他根本睡不著,四周的靜謐和黑暗就像一股無形地壓力,狠狠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他感到呼吸都變得有些難受,他好想出去啊。他從chuáng上蹦了起來,用力踹著墻,說不定隔壁有人呢,說不定隔壁就是俞風城呢??伤吡税胩煲矝]聽到任何動靜。他踹完墻,又去踹門,那鐵門被他撞得咣咣作響,這么大的動靜就是隔著長城那么厚的墻也該聽到了嗎?可他依然什么也沒聽到。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流放到一個孤島上,四周什么人也沒有,只有他和無盡的黑暗。那種孤獨感是前所未有的,他現(xiàn)在好想聽到不是他制造的聲音,好想得到一點回應(yīng)。
撞了半天,他累出一身汗,他發(fā)現(xiàn)累一點兒也能轉(zhuǎn)移注意力,于是開始做運動,按照平時訓(xùn)練的量來,一下子就是200個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就這么坐了大半天,他累得氣喘如牛了,一頭栽倒回chuáng上,終于有了些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白新羽醒著的每時每刻,都在給自己找事情gān。他已經(jīng)不知道到底過了幾天了,這里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他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至少現(xiàn)在他還沒瘋。那狹小的房間里,他把一切東西利用起來解悶,他用chuáng撞墻,用身體撞門,一倒立就是半個小時,用空的礦泉水瓶接水玩兒,大吼大叫,自己給自己講笑話,把chuáng單扯成碎布條,到最后通過放水和抽水馬桶的聲音排遣寂寞,他覺得自己離瘋掉也不遠了,只是腦子里了還有砥柱中流的那一股毅力和理智。
又一次一覺醒來,他大腦清醒了點兒,他開始回憶霍喬說過的話,從這里離開的方式,一個是到時間,還有一個是……棄權(quán)。他腦中靈光一現(xiàn),棄權(quán)?怎么棄權(quán)呢?這里無法和外界溝通啊,霍喬怎么知道他要不要棄權(quán)呢?難道,他們一直被監(jiān)視著?
白新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自己關(guān)在小黑屋里已經(jīng)夠嚇人了,如果這時候還有隨時看著他們、聽著他們,那真是太惡心了,那自己大吼大叫的內(nèi)容,自己跟神經(jīng)病一樣的各種樣子不都被人看去了?
靠……好瘆人……白新羽從chuáng上躥了起來,開始滿屋子找攝像頭或者監(jiān)聽器,他把他能夠到的每個角落都摸了一遍,但是再高處他就碰不到了,而天花板的四角都隱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