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大叫一聲,“我靠,你你你你他媽放開我!”他手忙腳亂地一邊拽著內(nèi)褲,一邊去推俞風(fēng)城,結(jié)果兩邊兒都不著力,眼看著自己可憐兮兮的白小弟暴露在了空氣中,他快嚇哭了。
俞風(fēng)城瞄了白小弟一眼,低笑道:“沒什么精神啊,要不要我?guī)蛶湍???/p>
白新羽沙啞道:“你他媽變態(tài),神經(jīng)病,腦子有問題,你再敢碰我我哥……”
俞風(fēng)城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原本帶著戲弄的表情一變,目露兇光,寒聲道:“受欺負了只知道找你哥,你幾歲了?嗯?”
白新羽被他的突然變臉嚇到了,驚恐地看著他。
俞風(fēng)城貼近他耳邊,沉聲道:“指導(dǎo)員辦公室的樓下,有公共電話,打電話給你那救世主表哥,讓他把你弄回去,部隊不是讓你這種窩囊廢混日子的地方,有多遠,滾多遠,別留在這里拖后腿?!?/p>
白新羽臉漲得通紅,因為俞風(fēng)城故意用虎口處壓著他的動脈,雖然力道還不至于讓他窒息,但已然是呼吸困難,他雖然認識俞風(fēng)城才幾天,可是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已經(jīng)一步步深入心底,尤其是現(xiàn)在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他腿都軟了。
俞風(fēng)城放開了白新羽,鄙夷的目光把他從頭打量到尾,將他那副瑟瑟發(fā)抖的慫樣盡收眼底,俞風(fēng)城指了指他,“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滾回去?!闭f完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敞開的門灌進來一股風(fēng),把白新羽吹得一哆嗦,他吸了吸鼻子,趕緊套上衣服,一邊抹眼淚一邊往指導(dǎo)員辦公室跑去。
比起隨便調(diào)戲他的俞風(fēng)城,毫不掩飾地流露對他的厭惡的俞風(fēng)城,還要更可怕,他是窩囊廢又怎么樣,在他媽眼里他還是寶貝呢,這個鬼地方又不是他想來的,他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破事兒!
白新羽果然在傳達室里找到了幾部電話,但是很多剛吃過飯的新兵已經(jīng)一窩蜂地涌了過來,五部電話后面都排起了至少三米的長隊,白新羽憋了一肚子委屈想跟他哥或者他媽哭訴,看到這讓人無力的長隊,頓時提不起勁兒來了。
照這架勢一個小時也未必能排到,他猶豫再三,還是扭頭回宿舍了,打算等人少點兒再來,主要是聽到他媽的聲音,他一定會哭的,他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哭。
頹喪地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回來了,他一進屋,原來大聲聊天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白新羽低著頭走回自己的床位,誰也沒看,一頭趴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腦袋,“起來,一個小時前我剛說過,宿舍紀律之一,除了午休和晚上睡覺,其他時間不準臥床?!?/p>
白新羽悶聲道:“我不守紀律,你把我開除吧?!?/p>
陳靖沉默了兩秒,拽著白新羽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拖了起來,“站直了?!?/p>
白新羽很抗拒地低著頭。
陳靖抬高音量,“站直了!”
白新羽想起早上的“拉筋運動”,還是有點兒害怕,挺直了腰。他一抬頭,見俞風(fēng)城就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手里拿著本兒書,眼睛卻盯著他,目光中依然充滿諷刺的味道。
陳靖看著他,“你想回家?”
白新羽點點頭。
“這里誰不想回家?巴圖爾的家是離營區(qū)最近的,220公里,最近的公路離他家也有80公里,那80公里的土路,你知道要走多久嗎?一整天。他家沒有電話,你們有條件的能打電話給家里人,他能嗎?除非是緊急情況,部隊不會特別派車送他回家,哪怕是逢年過節(jié),這220公里在城市里也就三四個小時的車程,離得這么近,他卻兩三年都回不了家,聽不到家里人的聲音,你問問他想不想回家?!?/p>
巴圖爾抓了抓頭發(fā),長睫毛撲閃撲閃的,眼圈有點兒發(fā)紅。
白新羽不明白班長說這個干嗎,但他覺得心里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