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風(fēng)城的目光正看著一個方向,看得好像挺專注的,白新羽心里一動,又想起了燕少榛的話:俞風(fēng)城的眼睛總是跟著誰,你觀察過嗎?他慢慢地、順著俞風(fēng)城的視線移動瞄具,接著,霍喬的臉映入了他眼簾。
白新羽手一抖,心臟猛顫,他把頭離開了瞄具,看著遠處聚集在岸邊的戰(zhàn)友,在這個距離以肉眼看,臉根本看不清,他能分辨誰是誰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可是在具有放大功能的瞄具里,每個人的表情和神態(tài)都那么清晰……俞風(fēng)城,剛剛在看霍喬。
白新羽呆了幾秒,又忍不住笑了,自己這是發(fā)哪門子神經(jīng)呢,剛才霍喬在說話,俞風(fēng)城看著他不是很正常的嗎,雖然……那眼神真的很專注,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在瞎聊天,說的肯定是重要的事,專注又有什么不對了。白新羽甩了甩腦袋,重新湊到瞄具前,俞風(fēng)城依然在看著霍喬,聽他講話,白新羽不愿意多想,就把瞄具移開了。
過了沒多久,無線電傳來燕少榛的聲音,&ldo;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了,距離這里不足十分鐘。&rdo;
霍喬道:&ldo;好,我們現(xiàn)在下水,小班長,你記住了,在最佳的時機開槍,這是考驗?zāi)闩袛嗔Φ臅r候,不容出差錯。&rdo;
陳靖沉聲道:&ldo;明白。&rdo;
只聽霍喬深吸一口氣,把無線電拆下來放進了防水背包里,他們紛紛走進了河里。
白新羽應(yīng)該慶幸自己不是那個需要下水的人,即使不去看那些戰(zhàn)友們的表情,他也知道在這個季節(jié)潛入水里是什么滋味兒。
他們潛入水下后,嘴里含著透氣的東西,就悄悄分散開了,水面重新恢復(fù)了平靜,剛才的十幾人憑空消失,岸上沒有半點痕跡,這是很完美的潛伏。
大概七八分鐘的時間,白新羽在山上看到了一個馬隊,他祈禱那個馬隊真的在這里休息,并且休息的地方離他們潛伏的地方不要太遠。
馬隊走進洼谷地帶后,真的放慢了速度,最后,這三十幾人停在了距離潛伏地約一百多米的地方,可以想象水下的人正在忍著怎樣刺骨的寒意悄悄地往前游。
白新羽悄聲說:&ldo;班長,他們下馬了。&rdo;
陳靖說:&ldo;我知道,等馬走到河邊喝水,這樣他們出來的時候,能有個東西擋一擋子彈。&rdo;
&ldo;好。&rdo;
又等了三分鐘,白新羽按耐不住了,&ldo;班長,他們下去已經(jīng)超過十分鐘了。&rdo;
陳靖道:&ldo;我知道,耐心。&rdo;
這一句&ldo;耐心&rdo;讓白新羽冷靜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暗斥自己還是有些浮躁,應(yīng)該把關(guān)小黑屋時候的感悟拿出來才行,這么一想,他整個人都穩(wěn)多了,專注地盯著那伙人。
陳靖道:&ldo;有五個人有可能在五秒鐘之內(nèi)拿起槍she擊,我們要把他們gān掉,公主,左三和左四,小燕子,右八,剩下兩個我來。&rdo;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ldo;是。&rdo;白新羽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兒,他腦袋有些嗡嗡作響,把槍口對準一個人的時候,他無比清楚地明白,陳靖剛才在說的是他們要負責(zé)殺哪個人。他要殺人了,立刻、馬上,他做好準備了嗎?這不是演習(xí),不是訓(xùn)練,而是真正的人啊。
燕少榛沉聲道:&ldo;是。&rdo;
&ldo;準備。&rdo;
燕少榛道:&ldo;白新羽,不要試圖記住那個人的長相,你只要記住,他們是敵人。&rdo;
白新羽深吸一口氣,&ldo;明白。&rdo;
陳靖的聲音也有一絲顫抖,&ldo;一、二、三!&rdo;
砰砰砰,三聲槍響同時響起,驚醒了沉寂的雪山。
白新羽早已經(jīng)瞄準他的目標,she中輕而易舉,他在陳靖和燕少榛放槍之后,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涌,大腦轟地一聲炸響無數(shù)雜亂的聲音,整個人說不上來的恐懼,他沒有時間猶豫,好像有一股本能驅(qū)使著他扣動了扳機,瞄具里那被放大了的陌生敵人的腦袋,在他面前像個西瓜一樣炸裂了,對,高倍放大瞄具前的那顆腦袋,真的仿佛就在他面前毀滅,他甚至有一種熱熱的鮮血和腦漿都噴到了自己臉上的錯覺,他的眼睛瞬間紅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他殺人了,真的殺人了!沒有想象中的驚恐和慌張,在打爆了一個人的腦袋后,他反而神一般的冷靜了下來,迅速移槍瞄準下一個目標,那個目標已經(jīng)跳了起來,朝他的方向舉起槍,在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的時候,已經(jīng)被他一槍打碎了整個左肩!
藏在河里的雪豹們?nèi)缢戆愀〕隽怂妫У魳尮苌系姆浪?,大吼著沖了過去,隱藏在馬的身后she擊,一時間,槍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