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寧害了他跟蠻蠻的孩子啊,他為何要包庇趙婉寧?
他就是個混蛋!
裴墨染夢里全是云清婳的身影,可一睜眼,天光大亮,身側(cè)只有冰冷整齊的錦衾。
門外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裴墨染悲從中來,似是被哭聲感染,他居然泛起了輕微的鼻酸。
飛霜跪在火盆旁,燒著紙錢,哭聲淅淅瀝瀝的。
“主子活著的時候,他故意冷落,人不在了,他裝什么深情?”飛霜哭得一抽一抽的。
“噓……這話可說不得。”魏嫻的聲音響起。
裴墨染的心窩像是遭到了重擊,五臟六腑仿佛都擰在了一起。
他想說他沒有冷落蠻蠻。
可旋即,又想嘲笑自己的虛偽。
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他就是冷落了!他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心,一直在逃避蠻蠻。
飛霜哭得喘不上氣,“我才不怕,大不了殺了我,讓我下去伺候主子!主子活著也痛苦,孩子被害了,兇手逍遙法外,所謂的夫君還故意冷落她,現(xiàn)在正好解脫了!”
魏嫻的呼吸聲變重,她也抽泣了幾聲,“云側(cè)妃德才兼?zhèn)?,寬容善良,她這么好的人,怎就遭了橫禍?”
“魏夫人,其實奴婢現(xiàn)在不覺得主子可憐,奴婢覺得王爺可憐?!憋w霜道。
魏嫻一頓,她低聲斥道:“別胡說了,王爺怎會可憐?”
“主子新婚夜就被王妃派人羞辱過,諸如此類的下毒、栽贓,王爺替王妃瞞下了,主子未必不知。主子只是心疼王爺,替王爺保留臉面罷了?!?/p>
裴墨染聞言,他心中的愧意到達了頂峰。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把蠻蠻蒙在鼓里,蠻蠻并不知他的偏袒。
沒想到蠻蠻全都知道,只是為了他,全部忍下了。
飛霜冷笑,“呵,除了主子,這世上還有誰會愛他?王爺每次讓主子忍讓,其實是把刀對準最愛自己的人罷了!”
“別說了!”魏嫻捂住她的嘴。
裴墨染忽地周身一寒,仿佛西北冷冽的寒風再次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落魄的長夜再次將他裹脅,永遠沒有盡頭。
他步履沉重地走去門后,推開大門。
飛霜、魏嫻驚恐得瞪圓了眼,似是沒想到他會醒來。